“鶴——”他的跟班守在一旁看不下去,上來想要提醒什麼,卻被鶴慶年一個眼神制止了。
陳敏嬌很輕,像一片紙張。
但鶴慶年走得有點吃力,當他迎著張伯錯愕的目光,並且在他的指引下一路把陳敏嬌抱上樓放在她的床鋪上時,鶴慶年的額角已經有些漸漸滲透出的汗珠了。
陳敏嬌躺在床上,哼唧兩聲,翻了身,帽子掉下,那一片黑眼圈濃重得刺痛了鶴慶年得眼睛。
他嘆息,伸手替她蓋上薄被。
鶴慶年在原地良久,才轉身離開,門闔上的一瞬,他面對了張伯的質問。
“你是?”張伯沒見過他,最重要的是,張伯最為一名奮鬥著八卦前線的老人,一直是堅定的杜風x陳小姐黨。
阿菲站得老遠,只敢偷偷瞥這個男人。
很俊。
“鶴慶年。”他報上家門,“陳小姐的朋友。”
“你送她回來?”張伯有點長輩詢問的意味。
鶴慶年搖頭,他目光澄澄,“我今日只是恰好路過。”
“叨擾了,先走一步。”
他走的時候和來的時候一樣,步子很慢,也有些生疏的模樣。
其實他哪裡是恰好路過。鶴慶年走出門,看著推著輪椅過來的跟班,想著,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想給她看看,他站起來的樣子。所以這才過來,卻沒想到恰好碰上這樣的事。
“鶴老闆。”
他嗯了聲,重新做上輪椅。
“約翰醫生說了,你剛剛複健沒多久,不能……”
“我知了。”
看著鶴慶年的臉色,那個人不再說話。
他又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呢?那腿部一道道的疤痕,都在一遍遍地提醒他。其實坐輪椅對他來說沒什麼不好的,他已經習慣了。可是,可是他總想抱抱她的。他的妄念,在看到那個男孩於校門口輕而易舉地擁抱她的時候就已經湧出了地獄之海,重現人間。
每一個忍受疼痛,任由骨頭與骨頭相撞,強迫它們癒合的夜晚,鶴慶年唯一堅持下去的動力就是窗外的月亮。
oonshare。
在世界的另一端,她應該也在和他共同分享這美妙月色吧?鶴慶年只要一想到這,就覺得疼痛不再是刻骨的了,有別的東西更值得他在意。
“走吧。”鶴慶年說,“回公司。”
他抬手虛握成拳置於唇邊輕輕咳嗽的模樣,帶了點不染塵世的清矍。
陳敏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阿菲見她醒來,特別激動,替她端來早就備好的湯食,讓她先潤潤嗓子和腸胃。
睡的太久,有些頭暈。
“我是怎麼回來的?”陳敏嬌想起這個問題,她極力搜尋著自己的大腦,卻發現找不到答案。說來有點慚愧,下次她一定不能再這樣於車上昏睡過去。她的身份已經不簡單了,誰能夠知道會不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進娛樂圈,當明星,最難的就是,要時時保持警惕。有些人很容易在這樣的高強度關注下而走入崩潰。
阿菲想了想,說,“一個很俊的先生。”
“先生?”這個回答非但沒有幫助到陳敏嬌,反而讓她加深了她的困惑。她有認識許多先生,還住這一塊嗎?難道她是和杜風一起回來的?
好在張伯過來解了圍。
“說是姓鶴,叫作鶴慶年。”
啊,是他。
陳敏嬌的滿身戒備一下就鬆了許多,鶴慶年找她有什麼事?對於鶴慶年知道她住所這一點陳敏嬌毫無懷疑,她知他非一般人。她的住所有太虎幫那邊幫忙掩蓋著,鶴慶年能知道,也算是不簡單。
“他有說什麼嗎?”總不能無緣無故地來見她吧?
兩個人也有一年多沒見面了,當初一個去美利堅,一個去西班牙,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