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侯夫人果然如約而至。
見嫤娘臥床,侯夫人有些驚訝。
一聽說原來嫤娘是有了身孕,侯夫人就更驚訝了!
不過,侯夫人還是替嫤娘感到由衷的高興,說道,“哎喲,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啊!你和守吉還年輕,就是應該趁著年輕,多生養幾個孩子……”
嫤娘含笑與侯夫寒喧聊了幾句,便揮手摒退了侍女們。只是,一時半會兒的,她還沒想好要從何說起。
侯夫人也不傻,立刻就明白過來,夏五娘定是有要事找自己了。
於是侯夫人正襟危坐,誠懇地說道,“我的好侄女兒,究竟是什麼樣兒的要緊事,你這樣急著找我?”
嫤娘摒去了左右,低聲將交趾國國主丁部領,與長子丁璉已死的事兒說了。
此時交趾國丁部領與丁璉新死,只剩下丁部領最小的兒子,今年才六歲的丁璇還活著。而年幼無依的丁璇只能倚仗部將阮匐,阮匐為扶丁璇上位,首先要做的就是隱瞞丁部領和丁璉的死,再伺機換下內閣,才能扶丁璇上位……
也就是說,外頭的人,除了田驍以外,恐怕再無人知曉丁部領與丁璉已經身死的訊息兒了。
侯夫人吃驚地張大了嘴。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小小聲問道,“此事當真?”
嫤娘慎重地點了點頭。
“嬸子,如今我公爹不在,您想想,這交趾國一亂……我家二郎就得坐鎮瀼州。那孫全興究竟是誰,難道您還不知道?”
侯夫人福靈心至。
——是啊,田氏父子鎮守瀼州數年,這一變天啊,新皇一即位就派了個孫全興過來,擺明瞭就是想要架空田家對瀼州的影響啊!
所以這交趾國一亂,田驍是肯定不可能出征的。
那麼帶兵出征的,除了孫全興,還能有誰?
當然了,只要時機抓得準,這領兵的,也很有可能是……邕州知州侯仁寶。
這時,嫤娘又照田驍說的那樣,對侯仁夫人說道,“嬸子,不瞞您說……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和二郎打汴京回來的時候,我堂弟夏承皓也跟著一塊兒過來了。原他在軍營裡還挺好的,可就是前些天得罪了孫全興,兩人打了一架,從此,那孫全興就處處為難我兄弟……”
頓了一頓,嫤娘又道,“我想託嬸子個事兒……”
“喲!五娘子,瞧你說的!在汴京的時候,我是你的嬸子。可這一出汴京啊,咱們就成了一家人了……你有什麼為難的事兒,只管和嬸子說!”侯夫人豪邁地說道。
嫤娘道,“我想著,索性讓二郎出份軍調令,讓我見弟去了邕州,請嬸子和侯叔照拂照拂罷!”
說著,她又解釋道,“我這堂弟還是有幾分真功夫的……才來了瀼州四五個月,已經立下不少戰功,得了個百夫長……您若不信,將來只管讓侯叔好好試一試他的拳腳!”
其實夏承皓還只是個十夫長,只是田驍為了急扶夏承皓上位,幾天前才急急地封了他個虛銜,所以夏承皓手底下管著的,仍然還是十人隊……但軍調令卻是實打實的,只要夏承皓一調到邕州,這百夫長就能坐得穩穩的。
這夏五娘賣了這麼大的一個訊息兒給她,只是要安插個弟弟去邕州,且只要田驍能夠弄來軍調令,對侯仁寶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侯夫人自然一口應下,“這個好說,好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子的天,侯夫人便急急辭而去。
嫤娘也不留她,只是她不能下地兒,便叫了春蘭去相送。
送走了侯夫人,嫤娘只覺得自己累得慌,便又叫來了豆兒,服侍著自己卸了釵環,又淨了面,這才倒在床上睡了一覺。
迷迷糊糊的,她似乎聽到有人在焦急的輕喚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