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已近一個月不見……
上一回看到他,還是在袁氏的葬禮上,那時她忙暈了頭,他也行色匆匆,兩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尚不足一夜。第二天他抬了袁氏的棺槨上山,緊跟著就傳來了軍情急報。不得已,他匆匆下了山,竟來不及回府和她說上一聲就直接策馬回了瀼州。
這才一個月不到呢,看起來,他雙頰都有些凹陷了下去,不但眼圈下掛著青影,而且神情憔悴疲倦,似乎又瘦了一圈?
嫤娘頓時有些心疼,嗔怪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怎麼你還不如鐸郎了呢?這吃喝拉撒,是不是都得讓我管著?”
田驍一怔。
他突然笑了起來。
嫤娘白了他一眼,又問,“盧多遜派來徹底軍需的軍使,走了沒走?”
“走了!”田驍笑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咱們的帳面在娘子的安排下,一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時候著急,是不能讓人知道我這個主帥不在軍營罷了,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這下子輪到嫤娘不解了。
既然無事,為何他還要派了好幾撥人前去迎她?
田驍摟著她回了院子。
春紅領著僕婦們迎了上來,與嫤娘見禮。
回到了熟悉的院子裡,看著自己屋裡溫暖又舒適的擺飾,嫤娘鬆了一口氣。
田驍拿了一本書去西屋看去了,嫤娘則在春紅和豆兒的服侍下,用熱熱的水洗了澡又洗了頭,然後換上了幹淨舒服的衣裳,又命人擺了宵夜去西屋。
夫妻倆便坐在炕床上,一邊用飯一邊聊天。
田驍見她洗了個澡,整個人看著也清爽了好些,又陪著她吃了些湯餅之後,這才開口說道,“大前天你才離開汴京,朝中就傳來了訊息,官家改了年號,稱雍熙紀事,打從明年起,就稱雍熙元年了……”
嫤娘眨了眨眼。
官家自登基以後,稱年號為太平興國,怎麼好好的,要改年號?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先皇太祖皇帝就一共用了三個年號:建隆、乾德與開寶。
可君王要改稱年號,就必定有他的道理,這……
田驍又緩緩說道,“這一到了年底,大多數邊將都要入京述職。可鎮州駐泊都監弭德超日前參了曹彬一本,言‘月頭銀曹公所致,微曹公我輩餒死矣。’因此兵部尚書盧多遜出了任書給曹彬,命其為為天平軍節度使……王顯被任為宣徽南院使,弭德超為宣徽北院使,併兼樞密副使。”
嫤娘一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