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快進來!”嫤娘揚聲說道。
夏茜娘掀了簾子,跨進了內室。
“喲!你在玩小奶貓啊!”茜娘欣喜地問道。
嫤娘奇道:“難道你與我的貓兒還是舊識不曾?”
茜娘掩嘴笑道:“先前你不在家的時候,我過來給大伯孃請安,和它玩了幾回……瞧瞧,它竟然還認得我!小乖乖,你的主人回來了,你啊,馬上就有名字啦!哎,你倒是快些給它取個名字呀!”
嫤娘想了半日,道:“……那,就叫阿奇吧!”
茜娘撫著貓頸,細聲細語地說道:“阿奇?這名兒倒挺別致!哎,我聽說,你一回來就吃了那邊的虧?”
說著,茜娘指了指西邊桃香院的方向。
嫤娘道:“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茜娘捂嘴笑道:“聽說了!說大伯孃惱了,命人打了她們的板子!阿彌陀佛……總算有人來治她們了!哎,可不是我說……大伯孃這樣溫厚和善的人,意也有這樣厲害的一面!想是她們欺得你太狠了?”
嫤娘沒好聲氣地說道:“我身上沒戴金玉首飾,她倆就商量著要脫我的衣裳呢!還是在外頭的庭院裡!”
茜娘一愣。
“太過分了!庭院裡……連著二門,二門外可是有小廝在的!要是萬一……”說到這兒,茜娘突然明白了。
正因為這樣,大夫人才會被氣壞了吧!
想了想,茜娘小小心地說道:“她倆個可是難纏的主兒,現在吃了這樣大的虧,就怕日後在暗中使絆子……”
嫤娘淡淡地說道:“難道就因為害怕她們報複,所以我們就只能忍著?四姐……你得有自己的底限,需知你越是忍耐,就越是助長了她們的氣焰,於你於她們……都沒有什麼好處!”
茜娘看了她半天,突然笑了起來,“我就說呢,按說,你也是個命苦的……可她們從來也不敢當面欺負你,大伯孃護短是一回事……我看啊,主要還是因為,她們知道你不好惹。”
但嫤娘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四姐姐,大姐姐的好日子,就有這個月的月底了吧?她要繡的那些,可都繡好了?我在表姐家裡閑著無事,和丫頭們一起,繡了十幾個荷包,還有近十方帕子……我想著,她再自己做些,應該也夠了……”嫤娘如數家珍一般地說道。
茜娘道:“快不要說了!本來已經都繡好的了……可前些天,夏碧娘沖到了大姐姐的屋子裡,奪了大姐姐手裡正繡著的一條腰帶——幸好她的嫁衣早已經嫁成了,當時正鎖在櫃子裡頭……”
茜娘歇了一口氣,說道:“大姐姐在那條腰帶上,下了不少功夫,我記得清楚……當時已經鑲了四塊玉,並十幾顆珍珠上去了……可夏碧娘就那麼一下子奪了過去,腰帶被她奪去了不說,大姐姐的手上還劃針紮了一道口子!大姐姐氣得不行,在屋裡哭了一場。我母親也氣不過,帶了人去桃香院討個公道……可三夫人是個好惹的嘛!當場就在地上打滾撒潑,說都是府上嫁小娘子,憑什麼大娘子穿得鑲玉繡金串珍珠的腰帶,二娘子卻什麼也沒有……索性大家都不嫁了!全死了倒也幹淨!”
“我母親討不回來,只得去回了老安人……可你也知道,老安人一向不愛管三房的事,我母親在盛怒之下就去回了祖翁,祖翁一生氣啊,腳一軟就暈了,然後還嘔了幾口血出來……後來我母親捱了老安人的訓斥,也不敢再在祖翁面前提起,唯恐再把祖翁氣病了,所以這事兒只能不了了之了!”茜娘繼續說道。
嫤娘有些擔心,問道:“現在只剩下一個月了,再繡一條腰帶應該還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