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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端倪

茜娘道:“我認得那個婆子……祖翁身邊有個文媽媽,一直照管著祖父的衣食住行……可前些天文媽媽新出世的小孫子有些不好,就向祖翁告了幾天假;文媽媽不在的時候,就是廚房的王媽媽照管祖翁的吃食,那個婆子,就是王媽媽的表姐,聽說夫家姓杜。”

嫤娘聽了,猜測道:“難道說,翠娘接近祖翁的僕傭,是為了親近祖翁麼?”

茜娘沉吟道:“難道她現在終於想通了?沒有靠山……去那兒不是寸步難行的!你說她成天見的討人嫌做什麼呢!但凡她聰明一些,知道自己的父母靠不住,要麼就好好地討老安人的歡心……那也是好的……”

可嫤娘卻總覺得有些不妥。

“三姐姐,祖翁向來不喜我們這些小娘子,倒是對家裡的兄弟們十分愛重……你說說,就算她想找靠山,為什麼放著老安人不去親近,反而要去親近本就不看中小娘子的祖翁呢?”嫤娘反問道。

茜娘也十分不解。

想了半日,茜娘胡亂猜道:“難道是……她覺得祖翁的字畫能賣錢?若是服侍得祖翁高興,只須賞她幾副墨寶,就足夠換成銀錢給她做嫁妝了?或者是……三老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只懼怕祖翁一個……她討好了祖翁,三老爺再不敢隨便賣她?”

嫤娘想想,覺得也有些道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嫤娘嘆道,“……其實那日大姐姐歸寧,她跑來哭訴的時候說三老爺要賣她去給衰翁做妾的時候,我只差一點兒就要應下了……其實,就算不動用我娘庫房裡的東西,我也有這些年攢下來的幾百兩銀子私房,就是全給她,也不算什麼。誰知道她又如數家珍似的把我房裡的東西說了出來!你說她總盯著別人的東西做什麼!”

茜娘也很反感,說道:“就是!還說我最是節儉……既知都是我省吃儉用添置的東西,也虧她這樣勞心勞力地惦記著……我就不相信了,難道她自己一點兒私房也沒攢下?”

這時,茜孃的使女來報,說二夫人的車架已經回來了,很快就能回院子了。

茜娘道:“……那我不叨擾你了。母親才從外頭回來,這秋老虎的天氣,恐怕身上也累著,我還是過去侍候她吧,等得了閑我再來和你一處做針線。”

嫤娘點了點頭,目送茜娘離去。

回到了橘香院,夏大夫人剛剛才從前院回來。

因屋裡太熱,母女倆索性就把午飯擺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下,一邊吃飯一邊說著話。

嫤娘就問:“娘,祖翁的病怎麼樣了?”

夏大夫人愁道:“……今兒倒捱了雲華道長一頓罵!只說我們這些子孫不肖,總是在你祖翁病情將好之時添亂,明明快好了,又惹他生氣犯了病……如此反反複複,要是再折騰下去,就是大羅金仙也治不了你祖翁了……”

嫤娘默默地吃了幾口面湯,不說話了。

夏大夫人大約是被雲華道長給罵急了,又心憂祖翁的病情,不免嘮叨了起來:“……三房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上一回,不是說三老爺的債主上門來鬧,說三老爺不還錢,就讓翠娘去做妾嗎?今兒我才知道……我說呢,怎麼這事兒突然就被壓下去了!原來啊……三老爺夥同你祖翁屋裡的下人,把你祖翁書房裡的字畫偷了個幹淨!拿出去全賣了……”

嫤娘吃了一驚!

祖翁的字畫可值千金呢!

而且祖翁此人頗有幾分風骨,平時既不願意過問經濟,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字畫流露出去;因此雖是十分沉迷於寫字作畫,卻總將得意之作全部都小心地封存上了。

也不知三老爺到底偷運了多少字畫出去……

若只是一兩幅,那應該還好;可母親卻說……祖翁的書房裡的字畫被偷了個幹淨???

這豈不是要了祖翁的命!

夏大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道:“雲華道長這次又下了一劑猛藥,就和第一次的那樣……不過,劑量大了好些,還說……好是不好,就看這一次了。我瞅著那藥,恐怕也是狼虎之劑,若是你祖父能挺過來,那自然是好的;怕就怕……”

嫤娘頓時擔起心來。

夏大夫人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炊餅,繼續說道:“雲華道長和老安人說了,你祖翁跟前得隨時有人,且一切食物須完全按照道長的方子來,忌茶,忌酒,忌葷腥,忌辛辣香料……老安人本想讓我去服侍你祖翁的,奈何這幾日我臉上又犯了榆花癬……所以雲華道長不讓我去,最後讓你二叔父去照料你祖翁幾日……”

說到這兒,夏大夫人想了想,又交代女兒道:“從明兒起,你就搬到老安人的小佛堂裡去住上七日,好好替你祖翁誦經祈福……”

嫤娘連忙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