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娘三朝回門的時候,剛坐完月子的婠娘也聞訊趕了回來。
如今的嫤娘已經不是三年前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了。
見茜娘一直坐著不願意走動,又動不動就是未語先面紅,一問含笑三不答的;要是把她問急了,她也不肯說話,只是一昧地低下頭輕輕地“嗯”上一聲……猜也能猜出,蔣二郎待她肯定極好,不然哪裡就這樣嬌羞了!
婠娘拉著茜孃的手,說道:“你出閣我也沒能來……可有怨我?”
茜娘搖了搖頭。
婠娘見她這般拘緊,沉吟片刻,湊到茜孃的耳邊輕輕地問了幾句話。
茜孃的臉紅得簡直就像快要滴出血來似的。
嫤娘卻疑惑地問道:“……大姐姐,什麼裂了?”
茜娘大驚,連忙拿著手裡的帕子虛打了嫤娘一下,又看了看四周,心虛地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沒,沒什麼!”
婠娘捂著嘴笑了起來。
嫤娘有些莫明其妙。
半晌,婠娘找了個理由把嫤娘支了出去。
嫤娘有些含酸,賭氣道:“我曉得你們是親姐妹,我不過是個堂妹罷了!自然沒你倆親近!”
說著,她一扭頭就走了。
“哎,嫤娘!”茜娘連忙喊了她一聲。
嫤娘卻已經揪起了簾子,氣呼呼地出去了。
就在布簾子被她放下的那一瞬間,嫤娘隱約聽到了婠孃的輕笑聲:“……其實她也只有幾個月就要嫁人了,這些事,就算和她說起來……也沒什麼的。”
茜娘弱弱地說道:“我呆會子再向嫤娘賠罪吧!大姐姐,我的好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快救一救我,我,我被他弄得快要死掉了……”
婠娘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嫤娘呆立在窗下,頓時紅暈滿面。
難道說……
婠娘和茜娘呆在一塊兒,竟是要說那些夫妻間的床第之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暗中呸呸呸了幾聲,心道我才不要聽那些事呢!
可一想到自己也即將要出閣了……
嫤孃的臉一熱,急急地朝著橘香院走去。
可她剛剛才走到長廊上,阿奇也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不住地在她腳邊蹭來蹭去的。
嫤娘蹲子,抱起了貓兒。
貓兒頸下的銀鐺上,明顯別著個紙條疊成的方勝。
嫤孃的一顆心兒怦怦狂跳了起來。
除了他,還有誰能使喚得動阿奇?
可說來也怪。
阿奇是出了名的傲慢懶散,家中除了自己,旁人輕易不能近它的身……
阿奇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明明還是個小奶貓,虧得她日夜陪伴,這才認她為主;但這幾年田驍一直呆在瀼州,並沒有回過京,為什麼阿奇就是認得他,還這樣服服帖帖的?
嫤娘紅著臉兒從阿奇的銀鐺上解下了方勝,展開一看,上面畫了兩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