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德昭使了人佈置了好大一盤棋,只為了近身於夏五娘,一親芳澤……
可沒想到,候在小院中的人竟是華昌候府的世子夫人柳氏???
驚怒交加之下,趙德昭立刻明白過來,自己中了圈套!
可究竟是誰……下了這麼一個圈套讓自己鑽?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若是叔父在背後操控……
趙德昭越想越怕!
看著柳繁繁那張令人憎惡的臉,他變了臉色,幾乎是傾盡全力狠狠地踹了她一腿,怒罵了一聲,“……賤人!憑爾也想肖想本座?”
柳繁繁被他踢得飛出了一丈遠,嘴角溢血,悶哼了一聲就捂著應聲倒地。
縮在牆邊的姬妾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趙德昭立刻大步流星地離開小院。
他要即刻回宮,向父親解釋這一切。
出了這樣的事,他心中自然是十分窩火的!可一冷靜下來,趙德昭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直知道,父親之所以能得了這大好河山,除去當年的義社十兄弟之外,叔父趙光義的功勞也不容忽視!祖母甚至在臨終之前,逼得父親在她榻前立下重誓……倘若到了父親離世之時,叔父仍值壯年,那麼便要將皇位傳於叔父!
這是多麼令人驚世駭俗的想法!
可偏偏……身為孝子的父親還無法拒絕!
祖母去世後,父親,叔父與大相公趙普勢同三足之鼎。但趙德昭知道,叔父面上謙恭謹慎,卻從來也沒有放棄過儲君之位的!
趙德昭很清楚,他不過只佔了個“嫡”字而已。論文功武略,和趙光義相比他就是個渣!而論親厚……四弟仗著年幼,能在父親和聖人面前撒嬌弄嗔,可他卻不能!
也就是說,從面上看,他趙德昭佔嫡佔又長,理應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但實際上,他卻是最尷尬最弱勢的一個。
之前趙普在朝時,尚有他擋在前頭處處針對叔父趙光義;可如今趙普已然被罷,若是自己品行有失……
想起發生在香山寺裡的事,趙德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越想就越覺得,這事兒十有是趙光義的手筆。
他咬著牙,快馬加鞭徑直進了宮,求見父親。
趙匡胤聽了兒子的話,目光犀利。
“你的心思就不能放在正途上?你看看你後院裡的女人……什麼香的臭的,樂伎,姐妹……我,我都懶得說你!可你這回……又招惹上外命婦?”
“父親!這次兒子真是冤枉的!”趙德昭叫屈道,“……柳氏是何等人?兒子後院裡的女人哪個不比她強?再說了……兒子是那沒有分寸之人麼,清白的小娘子也就罷了,柳氏是外命婦,兒子怎能,怎能……”
趙匡胤冷冷地盯著他,問道,“這麼說,還是柳氏你了?”
趙德昭跪在冰冷的水磨青石地板上,垂首斂目。
“兒子不敢這麼說……實是一時興起去踏青,只是想在寺院中小憩片刻,不料卻撞上了柳氏,柳氏她還……衣衫不整……”
趙匡胤大怒,手一揮,裝著數枝狼毫湖筆的黃節竹筆筒就被他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趙德昭的胸口處。
趙德昭直挺挺地跪著,一聲也不吭。
趙匡胤喘了半天的粗氣,負著雙手在書案前來回走動。
半晌,他冷聲說道,“韋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