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袁氏的粥裡,茶水裡的梅花,是我下的……”紛紛地上,倔強地抬起頭,看著嫤娘一字一句地說道。
嫤娘見她痛快承認了,反倒有些詫異。
“我就想問一句……是不是玉娘告的密?”紛紛一字一句地問道。
嫤娘面不改色,實則心中卻更加奇怪了。
“不是。”嫤娘否認。
紛紛一滯。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玉娘,那就是,緋兒了……是緋兒告的密,對不對?”紛紛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再次問嫤娘。
嫤娘沒說話。
——小宋氏身邊的這幾個“表姑娘”,果然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而紛紛心裡卻打起了小算盤。
——她向田駿自薦枕蓆遭拒,知道自己在田府已經很難善終,甚至有可能連小命也保不住了……
索性拉幾個墊背的!
說白了,玉娘,緋兒和死了的綠煙……她們都不是好東西,明裡暗裡只想踩著自己往上爬!
“你只說你自個兒的事,為何要在大少夫人的湯飯裡落梅花?”嫤娘問道。
紛紛喘了幾口粗氣,說道,“……我恨袁氏入骨!咱們進府這麼多年了,別說咱們幾個都是府裡正經的表姑娘,比起雅露,芳梅,並香萱,綺菱和芷柔幾個來……咱們哪裡差了?可偏偏,袁氏當自己是便宜使喚的奴婢呢,呼來喝去的……”
立在嫤娘身邊的芳菊忍不住說道,“……當年到底是誰,跺著腳兒來我們院子裡頭罵,說你們服侍太夫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奴才還有月錢,你們幾個表姑娘侍候著太夫人,卻一個子兒也無……後來是誰不依不饒地鬧騰,直到我們大少夫人允了你們,許了你們一等大侍女的月錢,你們才歡天喜地的回了太夫人身邊的?”
紛紛有些面紅,卻梗著脖子說道,“那我們可真真兒成了你們府裡的奴才?難道我們和你簽了賣身契不成?哪能真把親戚當成奴婢使喚呢?”
芳菊被紛紛的胡攪蠻纏給氣得滿面通紅。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在大少夫人的湯飯裡下了藥的?”嫤娘又問道。
紛紛咬住了自己的嘴。
半晌,她索性痛快地承認道,“是,也不全是。”
嫤娘盯著紛紛。
——這大冷天的,紛紛穿成這個樣子,又被田駿一腳從內室裡踹了出來。恐怕紛紛“謀害”袁氏的根本,還在於……她肖想田駿。
可是,紛紛“”謀害袁氏,與紛紛田駿卻是兩件事。
嫤娘做為袁氏的弟婦,目前又是田府後院掌家管事的女主人,追究袁氏“被”一事,自然是責無旁貸的。
可紛紛田駿,這卻是袁氏屋裡的事兒,嫤娘做為弟婦,哪裡好管妯娌的屋裡事!
於是,嫤娘只問,“你的同夥還有誰?”
紛紛笑了。
“同夥麼……還有玉娘和緋兒!還是玉娘告訴我,說孕婦不能服食梅花的。也是她拿了錢出來給我,讓我去打點張媽媽……還有緋兒,緋兒幫我摘採了梅花,也是靠著她,我才溜進了正屋裡的內室……”紛紛繼續說道。
嫤娘道,“傳玉娘和緋兒。”
管家娘子急急地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