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更是心神嚮往,不但拼命地點著頭,兩隻眼睛還熠熠生輝。
兩人邊走邊說,回到歇竹院裡的時候,已近辰時了。
嫤娘招呼著田驍,兩人洗漱了,躺在了……她突然又爬了起來,將明兒兩人要穿的衣裳準備好了,放在床邊的杌子上。
“二郎,你耳朵好使,明兒爹孃走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叫我啊,我也去送送。”她打了個呵欠,只覺睏意襲人,便含含糊糊地說道。
“我自去就好,你累了這些天,該好好歇著了。”他道。
“不要!”她翻過身,抱住了他的胳膊,將自己的臉兒在他粗壯的手臂上蹭了幾下,繼續說道,“大嫂子也會去送爹和娘,我新進門的媳婦兒怎可拿大?再說了……爹孃待我這樣好,就像是對自己家的女孩子一樣,我怎能辜負了他們這份心……”
“大嫂子也要去送爹孃?”田驍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幾時與你說了。”
嫤娘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閉上,抱著他的胳膊說道,“……不也沒人告訴你爹孃來了,可你卻偏偏知道?我和大娘子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田驍失笑。
他知道爹孃回來了,那是因為……爹爹派了侍衛搶先一步入府告知與他罷了。他與父兄皆是行軍打仗之人,怎會沒有暗語曲通?不過是那侍衛見自己在後院,不好貿然打擾,便以暗語的形式,在二門處學了幾聲鳥叫罷了……
田驍本有心想解釋,可低頭一看,他的美嬌娘已經淺淺地睡著了。
這些天,她確實忙壞了,又焦心大嫂難産,又要辦洗三,彌月,還要送年禮應付往來世家,到時候還有除夕年飯,正月裡與各世家來往的拜年,入宮慶賀等等……
須知,她也只是個……才十七歲的小娘子罷了。
田驍輕輕地拍了拍她溫軟的手臂,用自己的下巴,了她的頭頂,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睡到了半夜,嫤娘只覺得有人輕輕搖晃了一下自己。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田驍。
“爹孃要走了?”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田驍看著她疲倦的模樣,有些心疼,輕聲說道,“你別去了……我過去看看,和爹孃說一聲就是了。”
嫤娘費勁地從爬了起來,說道,“這怎麼行,我得過去看看。昨兒還和廚房說了,爹孃帶在路上的吃食還煨在爐子上呢!”
田驍只得扶了她起來,拿過了她的衣裳,侍候她穿戴了起來。
嫤娘頭暈腦漲地穿好了衣裳,在外頭守夜的春蘭已經聽到了動靜,連忙掌了燈進來,倒了熱水服侍著嫤娘洗漱了。
嫤娘喝了一盅溫水,這才覺得精神好了些,待春蘭給她挽了個發髻之後,就急急地往腳上套了一雙木屐,和田驍一起急急地往正屋走去。
正屋處果然燈火通明。
田大郎與袁氏已經到了,袁氏懷裡還抱著正呼呼大睡的叡郎。
嫤娘連忙看向一旁邊,只見田重進和田夫人兩人俱是一身勁裝,渾身上下都穿著貼身的皮子衣裳,袖,肘,膝,踝等處都紮得嚴嚴實實的,田夫人頭上還戴了一頂觀音兜的黑色面罩……
在他們的周圍,還有四五個身材不輸于田重進的勁裝大漢,每個人的裝扮都和田氏夫婦相同。
田重進正看著袁氏懷裡的白胖男孫,也不知在想什麼;田夫人則正在和田大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