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群壯漢,程殷覺得身上又開始疼起來了。去看陸二郎,陸二郎笑眯眯地,完全不受威脅;去看陸荷,陸荷更是直接轉過了身……
想想他們只有兩個人,程殷慫了,在活著和五百兩面前,再心痛,這手印都得摁啊。
兩個鮮紅的手印摁上去,陸二郎笑道:“程秀才,改日府城見了,這白紙黑字的東西,弄到知府大人面前,也不怕你耍賴。”
李氏看的兩眼發光,寶如也崇拜眼看著相公。
至於程殷張氏這對狗男女,不僅什麼都沒撈著,反而因為過度自信大出血,氣的差點昏過去。只是面對陸家的族人們,這青山村也不敢留了,趕緊灰溜溜走了。
陸家人大獲全勝。
直到兩人背影在眼前消失了,陸二郎才拱拱手,對著村民們做了一揖。
被秀才公作揖,不少人都嚇了一跳,慌忙要他起來。
陸二郎道:“各位鄉親都是看著姐姐長大的,姐姐為人如何,想必也都清楚,這次的事,前因後果大嫂已經說清楚了,姐姐從出嫁起就被蒙在鼓裡,實在跟她沒半點關系。二郎明白世人對女子苛刻,不奢望各位如何尊敬她,只求鄉親們口下留情,給姐姐一條生路。”
說完,又是一揖下去。
幾個原本說三道四卦的人聽了,立馬覺得臉熱,其他人則是連連擺手,慌稱不會。
陸荷看到弟弟如此為自己打算,心裡感動的不行,只覺得要更好的生活下去,才算不辜負家人對自己的關愛。
這邊一切順利,齊氏如何答謝族人們且不提,只說陸大郎那一行人,兩日後也都回來了。
不僅帶回了陸荷所有的嫁妝,還個個面帶喜色。
問過才知道,這些年張氏獨佔那間裁縫鋪,本就惹得劉家族人十分眼紅,前些日子張氏懷孕的訊息傳開後,劉家族人更是蠢蠢欲動,想把那鋪子重新奪回來。
只是,一來裁縫鋪子被張氏經營多年,二來程殷還是個秀才,大小是個功名,劉家族人雖多,卻也不敢硬槓。
這回陸大郎一行找過去,聲稱程殷張氏已經被陸家給告了,恰好府城的官差也這時候上門。劉家人也不怕了,直接擊鼓狀告張氏,告張氏身為劉家婦,卻與外男通姦,告秀才程殷勾引人.妻謀奪劉家家産,整個茂縣都鬧得轟轟烈烈的。
陸家人告,劉家人也告,茂縣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對兩人的事也能說個三天三夜,這案子也很快就判下來了。
謀奪家産雖然不實,但與有夫之婦通.奸卻是事實,殘害糟糠妻也是事實,程殷品行敗壞,秀才功名直接給擼掉了。
除此之外,張氏身為女子,通.奸處罰更重。為了免除挨板子受刑,不僅把裁縫鋪還給了劉家,還要賠償五百兩紋銀作為補償。
又是五百兩啊!
張氏肚子裡畢竟還懷著程家唯一的骨肉,程母氣的吐血,可也沒辦法,只能往外掏銀子。再加上欠陸家的五百兩,整整一千兩的銀子,根本湊不夠手,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家子的齷齪,也不肯借,程家人只能把茂縣兩處房産都賣了,搬回老家的茅草屋去,才算是抵銷掉。
後續的事情,不用想陸二郎也明白,程殷丟了功名失了錢財,名聲又敗壞成這個樣子,以後誰還敢找他教書?沒了收入來源,這對狗男女能長久才怪。
更何況,張氏肚子裡還有個隱形炸.彈呢!
寶如看著她家相公淡定的笑臉,更加崇拜了,星星眼感嘆道:“相公,你真的好厲害呀!”
什麼都能想到,還把事情辦得這麼好,替姐姐狠狠出了口惡氣,真是太厲害了。
陸大郎帶著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眾人說說笑笑吃完晚飯,就都散了回屋休息。這會兒天色已黑,陸二郎四下看看,沒人,點點臉頰,厚著臉皮硬湊到寶如面前。
寶如咯咯笑了兩聲,捂嘴搖搖頭,心想這回的事可跟我沒關系,直到被他逼近退無可退了,才害羞地湊上去親了一口。
心裡甜絲絲的。
小夫妻甜甜蜜蜜回了屋,寶如鋪床的間歇,猛然想到這兩天村民們對陸荷的指指點點,也沒回身,閑聊一樣對陸二郎說:“相公,是不是再過六天咱們就要去府城了,你說,咱們把姐姐也帶上好不好,那裡沒人認識姐姐,姐姐也能輕鬆些。”
陸二郎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目光一暖。嘴裡卻調笑著逗她:“好不害臊的小娘子,我都沒準備帶你去府城呢,你倒好,都替姐姐打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