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荷能邁出這一步,陸二郎心裡固然高興,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陳喬那一臉傻樣兒,連他都有些看不過眼。況且,還有程家這堆爛攤子擺在這呢,總要先解決了吧。
“姐夫,正事要緊,其他的晚上再說。”
甜蜜被打斷,陳喬也不惱,他真是高興壞了,一肚子裝的全是蜜,甜的很,就連陸二郎這個大煞風景的小舅子,都恨不得摟懷裡親兩口。
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喬摸摸陸荷的臉,只是說:“等我。”
就在兩人難分難解的時候,程母終於不再哭了,渾身積攢了一股子力氣,猛地伸頭往兩個人方向撞過來,惡狠狠道:“你這個賤婦!都是你,你賠我的兒子……”
她猛然使力,勁頭還是很足的,只是不幸,他遇到的是陳喬,沒等人撞到跟前來,就伸出手攔住了這老虔婆。再而衰三而竭,頭一回發力被擋住,程母再也耍不出花招來,再次嚶嚶痛哭起來。
陸荷被陳喬安撫的,知道不會有事後,心裡十分平靜,此時見程母這樣子破口大罵,只是平靜道:“我過得好好的,你非來纏我。程殷這麼慘,難道不是你這個當母親害的?但凡好聚好散,何至於走到這一步,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以後不要在動不動拿婆婆身份壓我,不要動不動開口喝罵,我現在也是有人護著的。”
程母悲愴的嚎叫一聲,說不出話來。
陸荷閉了閉眼,轉過頭看向陳喬。
陳喬叫她最後一句話說的心裡又暖又甜,一轉身看向他的兄弟們,笑道:“王二沈四,你們去推板車,把這兩個人扶上車,不用等他們去告,我自己個兒去府衙,自己告自己。知府大人要如何判,我都受著。只是我四方武行也不是好惹的,若再遇上他們找你們嫂子麻煩,再遇上有人背後亂嚼舌根、說你們嫂子的壞話,只管提拳頭打,有事我兜著。”
“大哥嫂子放心。”
見陳喬得償所願,他一幹兄弟們也高興地很,一個個大聲嚷嚷著開始叫嫂子了。
陸荷紅了臉,手肘搗了陳喬一下。
陳喬只管傻笑。
而一旁圍著看熱鬧的人,想起剛剛陳喬拳腳上的狠勁兒,再不敢說一句陸荷的不是。剛剛指責過陸荷的一些人慌忙散了,剩下的繼續留著看熱鬧,卻是想看陳喬如何收場。
王二沈四很快回來,片刻功夫,一輛板車推著程母和繼續哀嚎的程殷走在前面,陳喬、陸荷、陸二郎還有四方武行的一幹兄弟們,領著一群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走在後面。
因去府衙的路要經過鬧市,這一大陣子人實在是熱鬧的緊,很快不斷有人跟著上來,聽到發生了什麼事之後,斷斷續續的也加入進來。這般情況下,等走到府衙的時候,幾人身後已經跟了三四百人之多。
府衙門口守著官差,看見這個陣勢,尤其領頭那幾個四方武行的漢子長得又高又壯,心裡一突,慌忙跑進去報信,直道不好啦不好啦,土匪來啦。
眾人:“……”
陳喬搖頭笑笑,事實上,從出了餃子館,他臉上的笑就沒斷過。走上前捶冤鼓,那邊知府大人聽到下屬彙報,也是嚇壞了,慌忙跑到大堂來,聽看到擊鼓沉冤的事陳喬,這才鬆了口氣,名衙役們恭恭敬敬地把陳喬請了進來。
這個態度一出,在場人都愣了,怎麼也沒想到,知府大人對陳喬竟然會如此的恭敬。
就連陸二郎,這會兒也是看著陳喬若有所思,他只是知道陳喬當初跟著馬將軍上過戰場殺過敵,旁的知之不多,今日知府大人的態度,卻擺明瞭他不止是一個士兵那麼簡單。
眾人愣怔間,陳喬掀起衣擺就要下跪。
江念忙道:“哎,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陳盛,快搬座椅過來。”
陳喬也不是真的想跪,聞言停住了動作,卻制止道:“座椅就不必了,江大人,此番我擊鼓,是來告我自己的,可擔不得您這麼厚待。”
後頭的人見兩人這般,更糊塗了。
而程母也不是傻子,一看便知陳喬是個有身份的,這下子怕是惹到硬茬了,嚇得面如土色,只知道嗚嗚咽咽哭個不停。
江念也沒理這老婦,詫異問道:“告自己?這是怎麼說的。”
陳喬忙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道:“未婚妻被欺辱到這個份上,陳某不可能無動於衷,惱怒之下狠打了這男人。我並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自己的女人自己護著,如果再來一回,我還是會這樣做。只是我也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打傷人畢竟違反律法,出過氣了,這便上門來請江大人做主,無論是處置也好,罰銀子也罷,陳某都甘願受罰。”
江念聽他這樣說,看了一眼攤在地上還在痛叫的男人、以及府衙外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民眾,最後目光重又落回到一臉正色的陳喬身上。
他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