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到北蓮月濕透的身影,安易猶豫了一下,從空間取出一件黑色鬥篷,踏著樹枝躍到北蓮月面前蹲下,把鬥篷披到她身上,蓋住曲線畢露的身軀。
骨骼分明的大手握住北蓮月的手,溫和的火元素順著北蓮月的手慢慢的傳到她的身上,濕透的衣服慢慢被烘幹。
安易看到北蓮月漸幹的衣服,第一次為自己是個火靈師感到慶幸。
從安易出現在她的視野那一刻,北蓮月就低下了頭,感到手心傳來絲絲縷縷溫柔的暖意,眸子就一直盯著她與安易相握的手,微微抿著唇,一縷酸酸澀澀的感覺充斥著自己的心口,還夾雜著一些不明的情緒。
“月。”安易看到歐月已經幹了的衣衫,伸手細心的為北蓮月繫好鬥篷,看到北蓮月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低聲喚道。
“我們走吧。”北蓮月閉上眸子,輕輕靠在安易的懷裡,聞著安易身上的氣息,淺聲道。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西冥軒一眼,剛才那傾城一笑猶如曇花一現,虛幻而飄渺,轉眼即逝,不可觸控。
安易看到靠在自己懷裡的女孩,心裡微微泛苦,伸手橫抱起北蓮月,看了一眼平靜而又透著些許冷漠的西冥軒,隨後飛身離開了這裡。
西冥軒感到那兩人的氣息遠去,手緊握成拳猛地打向一旁的樹幹上,樹葉四起,鮮血順著樹幹緩緩流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呆站在那裡。
“殿下!”行之看到西冥軒的手,驚呼道,連忙從懷裡掏出金瘡藥,“殿下,你的手!”
西冥軒也不說話,任由行之為他包紮,想起剛剛安易抱著北蓮月離開的場景,心如撕裂一般的疼,月兒,原來看到你在別人懷裡,我竟是這樣的疼……
可是月兒,我怎麼捨得讓你受那樣的疼呢……
月兒,我好像有些後悔了……
月兒,沒有我你會幸福嗎……
月兒,我好疼,真的,好疼……
行之無奈,他們冥域之人,不能在人界動用太多的靈力,否則會遭受雙倍的反噬,可是自從遇到了她,殿下的靈力,似乎就沒停過了吧……
“放我下去。”離開了那人的視線之後,北蓮月就面無表情的對抱著她的安易淡聲道。
安易頓住身形,手臂微緊,眼底劃過深深地痛苦,最終無奈的把北蓮月放下來。
北蓮月站住身,一襲黑色的鬥篷將她嬌小的身影包裹住,平淡無波的眸子直視安易,抬手將自己身上的鬥篷解開,素白的手攥著鬥篷,遞到了安易面前。
“謝謝你的衣服,麻煩你回去告訴阿姐,我在湖邊的飄雪亭等她。”
北蓮月抿著唇看著眼前的人,她都知道,在那個人不在的時間裡他對她的好,知道了他的心意,也知道她現在是在往他心口上狠狠地捅了一刀子,可是她沒有辦法,她的心只有一顆,已經給了一個人了,再也收不回來了。
黑色的鬥篷在北蓮月的手裡,濃鬱的墨色把北蓮月本來就白皙的肌膚襯的更加的蒼白。
安易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眼裡的怒意像鬥篷的顏色一樣濃鬱,那火光彷彿要將眼前的人燒死,怒意之下卻是化不開的悲痛,那痛意遍佈在他身體裡的每一塊骨頭上,就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在蠶食著他的身體一樣。
安易終究還是不能對她說什麼狠話,狠狠地閉上了眼,再睜開,看著北蓮月手裡的鬥篷只覺得異常的礙眼,伸手拿過鬥篷,看著北蓮月的眼,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道:“既然你不要,那它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說著,他拿著鬥篷的手突然出現了一簇火苗,粘上鬥篷的瞬間,火苗猛的強烈了數倍,在鬥篷上瘋狂的肆虐。
安易隨手一揚,然後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
北蓮月站在原地,神情平靜,看著地上依舊還在燃燒的鬥篷,抬手一個水系靈力覆蓋了上去,眨眼間,火就滅了,一縷縷青藍色的靈力像穿了線的針將殘破的鬥篷一點點恢複了原狀。
安易一路狂奔回了九歌樓,看到北宿夕後,微停頓了下,“小姐,她在湖邊的飄雪亭等你。”說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北宿夕眼神一暗,就出了九歌樓去找北蓮月了。
北蓮月坐在飄雪亭的臺階上,兩眼無神的盯著遠處發呆,身旁放著的是疊的整整齊齊的黑色鬥篷。
“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北宿夕到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說著也坐到了她的身旁。
北蓮月閉上了眼,曾經她不懂,只是看到他的靈力是黑色的,還以為他也是魔族的人,可是現在,她有了萬年前的記憶了,剛才困住她的那股強大的力量,帶著濃鬱的死亡之氣,還給了她一種接近死亡,近乎滅頂的絕望之感。
而能讓靈花族感到絕望的,還是如此強大的力量,除了冥域的那位冥王殿下,她也想不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