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澤希早早上床躺著卻一直沒睡著,顧明直到半夜才回來,輕手輕腳地躺在床上。顧明也一動不動地躺著,林澤希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不知道裝了多久,終於迷迷糊糊睡著。直到第二天早晨的鬧鐘把他驚醒,身邊的人早已沒了蹤影。
他心情有些失落的開啟房門,卻看見顧明已經在廚房裡忙碌起來,一瞬間他感到深深的愧疚,連忙走上前想要幫忙。
“不用了,馬上就做好了,你先去洗漱吧。”顧明一邊關火一邊說,表情很自然,彷彿昨晚的爭吵沒有發生過一般。
林澤希心裡充滿疑問,可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看來事情並沒有uka說的那麼糟。
飯桌上,林澤希忍不住問:“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顧明說:“昨天的事情我們都不提了好嗎?我給你微信上轉五萬塊錢,萬一你臨時有用得著的地方。”
林澤希想也不想就拒絕道:“錢不用了,我現在也沒什麼花銷的地方。”
顧明說:“就這麼定了,你要是沒有需要花的,那就當幫我存著吧。趕緊吃完我送你去上課。”
林澤希聽見他語氣有些生硬,臉色也不太好看,就沒再拒絕。
從那以後,日子又恢複了平靜,這次是出奇的平靜,汪奕傑沒有給他發資訊,沒有打電話,也沒有出現在學校門前,連uka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uka問:“喂,你前男友好像這幾天都沒找你呢。之前不是挺積極的嗎?”
其實林澤希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說:“確實差不多一個禮拜沒聯絡了。”
uka一臉大驚小怪地問:“你也沒主動聯系他?喂,我說他不會捲款潛逃了吧?”
“不會的啦,又沒多少錢,他捲了十萬能幹啥?”林澤希反駁道,心裡的不安卻慢慢擴大。
uka說:“你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嗎?如果真要是失聯了,你得趕緊報警告他詐騙啊。”
“詐騙什麼,那錢是我自願給他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他給你說的是投資,可是收據也沒見著,協議也沒簽,你就這麼不清不楚地給他轉賬,不是詐騙是什麼?”uka激動地說。
林澤希白了他一眼說:“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呢。”
“那你敢不敢當著我的面立刻給他打個電話?”uka雙手抱胸盯著林澤希問。
林澤希看了他一眼,說:“打就打嘛,有什麼的。”
隨即他撥通了汪奕傑的電話,聽筒中卻傳來對方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他心情猛然沉了一下,還是努力維持面部表情的平靜說:“他手機沒電了吧,自動關機了。”
uka望天嘆了口氣說:“沒電?自動關機?這就叫失聯好不好?你最好趕緊打電話報警。”
林澤希說:“我是不會報警的,那錢本來我就打算無條件支援他的,再說了,一次電話沒打通能說明什麼問題啊?根本就是你想太多了。”
uka無奈地說:“我就是順著正常邏輯,根本不用腦子思考就得出了答案,想太多的是你,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
“他根本沒理由卷我的錢逃走,十萬塊錢也太少了吧?別的不說,他在超市樓上租的那套豪華公寓,沒有一萬也要八千吧?他不可能看得上這十萬塊錢的。”
“樓上的公寓是聽他說的,你去看過嗎?你確定他住在那裡?而且那地方可以提供日租的,每天晚上也就800左右,租兩天糊弄你也是綽綽有餘了吧。”uka越說越氣,簡直想把他的榆木腦袋敲開來好好看看。
“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我還去超市買菜呢,先走了。”林澤希有點不高興地和uka告別。
“好好好,你去吧。以後我也不和你討論這些問題了,你不問,我絕對不提,免得聊兩三次就把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系毀掉。”uka剋制住繼續吐槽和評論的沖動,決定保持緘默。一個人如果被困住不願意出來,別人再怎麼死拉硬拽都沒有用的。
林澤希走到超市門口,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區,密密麻麻的窗戶背後,他根本不知道汪奕傑住在哪一間或者曾經住在哪一間。他又撥了一遍電話,對方仍然關機。一路上,他心裡反複猜測著各種各種可能,理智無法停止自己不去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想,明明內心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理應知道。他收拾好心情買好菜回了家。
與他相比,顧明的狀態好多了。自從那天晚上回來之後,他好像真的徹底翻過了那一頁,再沒有和他提起汪奕傑的事情。
轉眼,他的培訓班就要結束了,他對未來有些迷茫,還沒有想好自己該不該把廚師當成一個職業。但是無所事事的日子讓他更加恐慌,他急切的想要做決定,開始在網上和報紙上看招聘廣告。
“澤希,你真的想當廚師嗎?廚師很辛苦的,尤其是中餐的廚師。”uka問。
“是啊,來上這個班就是為了接受專業訓練啊,不當廚師做什麼?”澤希說。
“才不是好不好。你的感覺是有多遲鈍?想當廚師的都去東方南方那種培訓學校,這種培訓班才不是為了找工作開的呢。收費這麼貴,還限制名額,很多同學都只是有錢的家庭主婦或者居家男人,有的是為了靠這個手藝釣金龜婿。會誰認真想當廚師的,估計只有你吧。”uka白了他一眼說。
“啊?真的嗎?”林澤希半信半疑地說。
uka輕笑一聲,說:“平時上完課就走,從來不社交,難怪你不知道。出去找份廚師的工作從頭幹起,一個月能拿多少?一萬了不起了吧?你看前面那人背的包,普通款的prada,少說也兩萬起。一個月工資就夠他買半個包,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