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磕磕絆絆,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是被什麼事給嚇著了,半天也才吐出那麼幾個字來。
李恿本來就夠不耐煩的,還偏偏來了個這麼個糟心的,氣的一拍桌子:“那裡學來結巴的毛病,要不能好好說話,留著舌頭做什麼!”
那人一驚,估計是被嚇著了,停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我們在後院找人的時候,發現……發現……”
支吾了半天,居然又沒說下去。
李恿不耐煩:“到底發現什麼!”
那人嚥了咽口水,似乎是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現了死人了。”
“什麼!”李恿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被驚著了。
前幾天蔣老的事還沒完,這會子怎麼又出現死人了,最近府裡這是觸了什麼黴頭。
李恿趕到的時候,衙門的人也到了,剛好打算把屍體扛回去給仵作看看。
李恿臉色發黑,忍不住低吼:“誰報的官。”
眾人一臉茫然,顯然誰也沒報。
很快,衙門便找出了死者的身份。
根據眾人說辭,死者是名女子,喚春香,年十四,一個月前失蹤便找不著人了。
生前是伺候管事的,最後一個人見的也是管事的。
加上之前蔣老的謠言未消,李恿的嫌疑那是明擺著的。
李恿被帶去衙門走了個過場,拿了些銀子,與當地知府便有說有笑的離了府衙。
回府聽了越發離譜的謠言,怒的險些將幾個說的兇的給發落了。
不過,話到半路,他又給收回來了。
謠言畢竟只是謠言,成不了真的,可他若是因為一時怒氣,得了個做賊心虛的名頭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那春香的確是他下的手。
怪只怪這丫頭忒不識趣,自己怒急之下便將人推在了牆上,沒了氣。
慌亂之間便直接將人埋了後院。
加上春香無父無母,時間長了也沒人發現,他漸漸也就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只是沒想到,春香的屍體會在今天被人給挖出來,本來死了一個多月,臉都爛的沒人認得出了,偏偏該死的有人瞧見了春香腰上的香囊,這才認出了春香的身份。
這事情趕的太巧妙了,可能會是巧合嗎?
窗外颳起了大風,吹的窗戶咯吱的響。
李恿嚇了一跳,許是虧心事做的多了,加之又是晚上,不免驚了一身冷汗。
皺眉瞧了瞧被風吹開的窗戶,他起身朝著窗邊走去。
剛關上窗戶,門又忽然被風吹開了,風吹滅了燭光,眼前的視線瞬間被黑暗籠罩,驚的人渾身一個哆嗦。
“什麼怪風!”李恿忍不住低罵了一句,想從袖口掏出火摺子來。
咯咯……
一聲輕輕的低笑自耳邊傳來,加之耳背的寒風,嚇得李恿渾身一僵,幾乎立刻大喊:“誰!”
無人回話。
李恿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暗道是自己太過緊張,出現了幻聽。
他剛開啟火摺子想要將燭火點燃,後背一股刺骨的寒風吹的叫人毛骨悚然,渾身顫慄。
他回頭卻是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及膝的長發遮住了她的樣貌,懸在半空,咯咯的笑著。
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又接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