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瞧著他年紀半大,當年他尚還年輕時,一首荊棘之詩轟動了整個淄洛,年僅十三便稱為天才才子,十五歲高中狀元,十八歲便官居三品,是少之又少的天才。
只可惜,後來不知何故,他突然便辭官還鄉,不少人為此唏噓不已。
直到太子,傅縉的出生,他召回皇宮,成為了太子太傅。
一晃便是十三年,昔日的翩翩公子也已成了遲暮之人了。
桌上茶已涼透,他皺眉詢問:“高公公,太子究竟去了何處,何故還不來。”
倒不是他催的緊,而是時間都已過了一盞茶的樣子,太子卻遲遲未到。
高公公渾身都在冒汗,聞言只能低頭道:“太傅莫急,許是殿下看書忘了時辰,要不奴才去瞧瞧。”
“不必了。”陳太傅冷哼一聲:“我親自去一趟。”
高公公瞪大了眼睛,這哪能行,太傅若是去了,不就知道殿下又偷跑了嗎。
他想攔,可又著實沒那個膽子。
陳太傅對這宮殿之路早已熟透,壓根用不著帶路,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太子時常待著看書的閣樓。
推門一看,哪裡有半點高公公說的太子勤奮好學的影子,就連太子人影都瞧不見一個。
他扭頭冷聲質問:“這就是高公公所說的太子好學?”
“這……這……”高公公手心全是汗,面對著太傅,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人呢!”陳太傅問道。
高公公撲通一下跪下了,開口道:“奴才不知道啊。”
殿下啊殿下,你著實害慘奴才了。
陳太傅皺眉,臉色不悅:“高公公,我讓你好生照顧殿下,卻連殿下人去哪裡了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差的!”
高公公的頭已經磕在了地上,動作嫻熟,就連語氣都已經準備好了:“奴才知罪。”
動作,神態,語氣,一氣呵成,顯然是經久磨練而出的。想必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門口忽然晃出一道影子,聲音詫異道:“太傅怎麼在這?還有高公公,你怎的跪在地上?”
聽聞了熟悉的聲音,高公公整個人大鬆了口氣。
陳太傅看向傅縉,微微皺起了眉頭,行了一禮:“殿下。”
傅縉第一時間扶起陳太傅要垂下的手,笑著道:“這裡不是外頭,講不了那麼多規矩。”
陳太傅卻搖頭:“禮不可廢。”
傅縉知曉太傅頑固,只能是無奈搖頭:“太傅找我可是有急事?”
陳太傅點頭,看了眼高公公。
高公公十分的有眼色,走了出去,趕走了門口守著的幾個宮女太監,自己則守在了門口。
瞧人走了幹淨,陳太傅方道:“殿下可還記得半月前被送出宮的那些奴才嗎?”
傅縉點了點頭:“皇後娘娘宣稱這些奴才為宮裡鞠躬盡瘁了半輩子,實在不忍他們在宮中孤獨終老。便想著送他們出宮回鄉,置了數畝良田以供他們養老。”
這事並不少見,皇後娘娘為了彰顯自己的母儀天下,自然得辦出一些仁慈孝事的。
可具體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誰知道呢。
傅縉不屑的勾了勾唇角,陳太傅道:“殿下可知後來發生了什麼?”
傅縉挑眉:“看來我們的娘娘又出手了。”
陳太傅點頭,面色凝重:“數十條人命,無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