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北在一邊不想走了,“你們抓了夏啟明之後他說了什麼?”
“他沒有承認關於上一個碎屍案的任何東西。”廖方圓說,“即使這樣,詐騙案的證據也夠判他死刑了。”
“上一個?”靳北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
廖方圓揉了揉眉心:“對,又出現了一起,也是碎屍案。”
“和夏家的案子有關?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犯案的手法很像。”
靳北拖過一張凳子,坐在了餐桌旁,一臉來聽故事的神色。
“你這樣兒老闆不管?”蘭嫿斜斜地瞅著他。
“不管。”靳北幹脆地說。
廖方圓每次和靳北說起案子,都當作梳理思路:“相同的地方有這麼兩個:死者的身份和死法。我們是今天早上接到的報案,慕雅酒店的清潔工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客人在浴缸裡被碎屍。死亡時間判斷是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死因也是失血過多。死者叫丘卓,是j省的富商,這次來g市也是談一單生意。比對之後,現場除了丘卓和清潔工的腳印,還發現了另一個人的,從大小看,那個人大概身高一米八左右。”
“富商啊……”靳北摸著下巴,“碎完的屍體就放在浴缸裡,甚至都不帶走,這是趕著給人看嗎。那他碎屍還有什麼意義。”
“沒錯。”蘭嫿說,“碎屍,一是方便處理,便於攜帶,二是拋屍的自由度大大增加,也增加了辨認屍體身份的難度。可是這兩點在這個案子裡都不成立,兇手壓根就沒有想隱瞞罪行,也沒想隱瞞死者的身份。”
“也許是有什麼讓他不得不趕快離開現場的原因,所以剛碎完,一看不行,就逃走了?”靳北說。
廖方圓搖了搖頭:“那樣也太巧合了,就在他精心花了大把的時間碎完屍之後,突然發生狀況?”
“總不會碎屍只是個愛好吧?”
“有可能。”蘭嫿悠悠地說。
廖方圓繼續說:“我們查了酒店12層——就是丘卓住的那層——的走廊,還有酒店大門的夜間監控,結果——12層的監控壞了,而大門沒有拍到有人出入。”
“這麼周到,監控都提前破壞好了。”靳北低聲說,“但是為什麼只破壞走廊的……大門監控沒拍到的話,他一定知道酒店的某些小路。”
“嗯。”廖方圓手指敲了敲桌面,“死者這方面,和我們的熟人有關:丘卓和舒平遠曾經有利益糾紛,是競爭對手關系。順帶一提,這家酒店是舒平遠旗下的。”
明知道這推論十分老套,靳北還是很給面子地接上:“所以他控制監控就很容易了。”
“沒錯。”
“但是如果是我,要殺人也不會在自己的酒店殺,就算不考慮生意,也要考慮避免懷疑吧。”靳北總覺得這個案子有哪裡不對勁。
“說對了。”蘭嫿瞥向他,“商人、碎屍、利益糾紛……這幾個元素簡直就像是巧合拼起來的。相似的元素讓我們不自覺地把案件歸納向相關的源頭。雖然它們之間可能並沒有聯系,或者說,聯系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
“但不管聯系是什麼,現在還是傾向於這兩起案子都與舒平遠有關。有很重要的一點:兩個案子中的死者,四肢都是死前被切下的。手法很相似。”廖方圓說。
蘭嫿放下酒杯,雙手手指交叉:“這兩起碎屍案的兇手如果是一個人,他背後的勢力也許就是這些老闆。那麼,這些老闆們難道只有這一個殺手嗎?”
廖方圓皺眉:“這也是奇怪之處。兇手如果是一個人,都和舒平遠有關……他為什麼會在這麼密集的時間裡用了同一個人?還是說他有什麼不得不為之的原因……”
“不過是不是同一個人,他是不是僅僅聽舒平遠的話還很難說。”靳北說。
蘭嫿點了點頭,轉向靳北:“聽說你們都在一個學校,你和夏啟明還有舒平遠的孩子熟悉嗎?”
靳北心裡的弦繃了一下,心想這女人是妖怪嗎,為什麼突然換了話題。
蘭嫿接著說:“不用緊張,這是我的專業而已。”
果然是妖怪吧。
“嗯,舒平遠的兒子也在重嶺,”廖方圓也轉向靳北,“叫舒臨安,查了他的資料,好像各方面都很優秀,也沒什麼出格的記錄,和夏若星不是一個型別的。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