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業的筆在紙上點了點頭,除表演外第一次開了口,問道:“你覺得自己憑什麼能拿到這個角『色』?”
徐繚靠在椅子上,仰頭想了想,笑道:“就憑我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劉導剛剛不是說了嘛,少年郎別太輕狂,可不輕狂叫什麼少年郎。”
劉正業剛想笑話他這樣還叫少年郎,可仔細一想,徐繚才二十多歲,可不就是個少年郎,一時啞火。其實要說演技,謝旭日演丁蔚然儒將的狀態鐵定比徐繚爐火純青的多,可丁蔚然不僅僅只有那一面,兩個人少年面對比差距太大了。
只是對丁蔚然這個角『色』來講,徐繚又長得太漂亮了點,他剛開始瞭解石臣的時候,還真沒意識到對方能有這樣的靈氣。
其實劉正業這會兒已經沒那麼猶豫了,如果沒有徐繚出現,謝旭日鐵定是板上釘釘的丁蔚然了,可是現在就大不一樣了。
謝旭日這個人脾氣謙和,穩打穩紮,他演技很好,想演什麼就能有什麼,可他跟丁蔚然還差了那麼一丁點的契合度,那就是傲。丁蔚然本身是個有點神經質的人,他自卑同樣也自傲,謝旭日的丁蔚然把控老道,儒雅跟沉穩這方面比徐繚強得多,可傲氣太內斂了。
說不上誰表演得更好,只能說兩個人都演繹出了劉正業想要的丁蔚然,而徐繚在少年感這方面又略勝一籌。
其實這年頭三十來歲演十幾歲小鮮肉的也不是沒有,可到底不如人家二十來歲的自然,加上這演技也沒有問題,劉正業自然是更偏心小孩子一些。
他跟謝旭日合作了不少部,雖說不到審美疲勞那地步,但也的確想換換新鮮血『液』了。
“你說說看,吃火鍋那段為什麼那麼表演。”劉正業把手搭成塔狀,正了正神『色』。
徐繚想了想道:“丁蔚然經常被家暴,暴躁的父親,懦弱的母親,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受到了何媽媽的照顧,我覺得單這一點,他從小就對何遊星有所嫉妒。”他頓了頓,竭力撇掉那些自己所看過的劇情,只說劇本上所給予的資訊,“他同時也很珍惜這份兄弟情,我覺得他幫助何遊星,為何遊星高興,跟同時嫉恨他並不衝突。”
劉正業點了點頭,他覺得徐繚所構想的這個丁蔚然更貼合些,謝旭日對這裡的表演是喜悅,他的認識丁蔚然的改變是來源於權力跟地位,不是不好,不過的確差了那麼點意思。他心裡做下決定,可面上照舊一點不顯,只是點了點頭,板著死人臉道:“行了,回去等訊息吧。”
這就把之前的其他人都給排除出去了。
徐繚跟劉正業沒怎麼合作過,只風聞這人脾氣不太好,還有演員給他冠了個外號,叫片場暴君,看他這臉『色』不陰不陽也不知道自己是表現出格還是恰到好處,不免有點忐忑不安,可面上半點沒『露』,跟眾人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這攝影棚臨時搞得試鏡室隔音不大好,應肅過來問他剛剛房間裡發生什麼了,怎麼一聲巨響,徐繚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尷尬道:“我把導演桌子給砸了,他跟我搭戲呢。”
應肅挑了挑眉,一臉“我聽你在鬼扯”的表情,徐繚趕緊給自己洗刷冤屈:“你別不信啊,我說真的,你覺得我有膽跟裡面隨便哪一個打起來嗎,人家七八個人坐著呢,就是攝像師拿著他那個機器給我來一下我也受不了啊。我得是瘋了,不然哪敢主動砸導演的桌子啊,你說你這樣的都不敢跟十個小屁孩打,我還有這本事跟十個大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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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會兒也是個小屁孩。”應肅抱著胸幽幽道。
“哎喲餵我的哥,關注點正常重點成不成?”徐繚翻了個白眼,“我這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結仇的,你可就別逗我了。”
應肅繃著臉好一會兒,仍是忍不住破功,聲音就溫柔了些,只是表情仍有些不近人情:“你覺得怎麼樣?”
“除了沒把煙噴到劉導臉上讓我有點遺憾之外,我覺得都挺好的。”徐繚嘆了口氣道,“就可惜了我沒瘋,所以實在沒那膽子。”
“你都敢砸導演桌子了,還沒那膽子。”應肅淡淡道,“這邊我留點心,不過你在裡頭留了那麼久,我估『摸』著十有八九是穩了。”
徐繚又問他;“那你算過謝旭日的時間嗎?”
“我們來的時候他都不知道進去多久了,怎麼算?”應肅看傻子似的看著徐繚,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的優點很突出,起碼有一點,劉正業已經跟謝旭日合作了不少次了,這次只要你表現出『色』,他估計不會再考慮謝旭日了,題材跟角『色』重疊太多是很要命的事。”
徐繚嘆了口氣道:“但願如你所言,我在裡頭赤口白舌的即興發揮,也不知道開罪人家沒有。出了門才後悔,可別被人家單方面封殺了。”
“那你接下來就去拍些歷史大片跟愛情片算了。”除非情況需要,否則應肅不大跟別人主動進行身體接觸,他位置站得不遠不近,仍是抱著胸,沉思道,“其實恐怖片也可以考慮,你這會兒雖然算不上當紅炸子雞,但也不像以前那麼半點名氣都沒有了,沉下來好好打磨打磨,也不是壞事。”
徐繚故作捧場地鼓了鼓掌:“哇,那還真是我演藝生涯的一大跨度,要是我真被刷下去了,我覺得鐵定是我這張臉佔據了主要問題。”
應肅眼皮一抬,問他:“怎麼?”
“長得太好看了唄,還能怎麼?”徐繚一臉窒息,“其實演袁清佩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太過一臉正氣了,要是真被刷下去,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這屬於硬『性』條件缺失,不是我實力不足,你懂不懂?”
不管徐繚是真窒息還是假窒息,總歸應肅是覺得自己的確有那麼點兒窒息,他看了徐繚一眼,半晌也實在說不出一句話來。當初他讓徐繚迴歸自我,找尋純真,可完全沒想過人會直接回歸原生態,比喝了酒後還不要臉不要皮,一時難以言喻,乾脆不言了。
“哎,說起來最近有沒有什麼牌子找我代言,想想下半年豔蝶可能要開修羅場,我就有點心驚膽戰,迫切需要一個衣櫥供我挑選。”徐繚心裡不輕鬆,嘴上更是沒把門,他自己也知道這事兒可能『性』很低,《凰璃》上上個月剛得了最佳電視劇跟最佳男配角兩個獎,跟他半點關係沒有。
韓雲遲朋友圈都快被親友跟馬屁精血洗了,而墨玉這個角『色』人氣不低,可分量不重,劇組甚至都沒請他去。
而除開墨玉這個角『色』,顧長年這個角『色』題材小眾,石臣也不溫不火,有衣服牌子代言找他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