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自己是知道的,而木劍和黑劍交鋒數次,竟然還沒有斷裂。
鄧暄在跟駱軒、狄毅的對戰中,左手劍法已經融會貫通,此時交戰鄧曉,竟感覺有些吃力!鄧曉武功竟高深至此,自己當真小看了這二哥!
鄧曉滿心憤怒,憑什麼!憑什麼!都說鄧暄是大魏武學第一人,今天他就要戰勝鄧暄,好叫天下人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他心中的殺意勾連起劍上的煞氣,鄧暄看到劍身霧氣翻湧,毒蛇一樣向鄧曉鑽去。
鄧曉的速度陡然加快,出招迅猛。鄧暄看著這一幕,有些愣神,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的嗎......
鄧曉抓住這一絲破綻,照著鄧暄就劈下一劍,鄧暄倉皇招架,二人劍鋒相觸,互相角力。鄧曉雙手握劍,鄧暄只用左手,漸漸不支。不光如此,木劍終於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鄧曉好像聽到了勝利的號角,他唇角微彎,稍微收力,又猛地劈砍!
鄧暄手中的木劍被攔腰斬斷,他往後退了數步卸去鄧曉這一劍的力道。
皇帝一方的人本來看到鄧暄,心裡默默生出一股他能力挽狂瀾的希望,如今希望破滅,鄧暄這軍中不敗的戰神竟然敗了,看來鄧曉是真的天命所歸了。
有人不由嘆了口氣,這低落影響到了眾人,大概真的沒有希望了吧,敗局已定,無法翻盤了。
有人突然輕咦了一聲,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一紅衣的男子堂而皇之地從千軍萬馬中走來,他周圍計程車兵像是沒看到一樣,一路行來,竟然無人阻攔!
劉平安看著那紅衣人,竟覺得他對自己笑了一下,他疑惑的撓頭,自己不認識此人啊!
封熠來到禁衛軍附近站定,望著兩軍包圍中的鄧暄。
鄧曉抑制不住喜悅:“哈哈哈,鄧暄!看來你這所謂的第一不過是虛名!我看你戰敗西夏太子,也是憑著此劍吧!你也配稱戰神!”他輕撫劍身,神色竟有些溫柔,像是看著絕世佳人:“此劍有戰無不勝的鋒銳!合該認我為主!”
鄧暄看到煞氣幾乎將鄧曉整個人都包裹住了,鄧暄只能看到黑色的人形,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鬼!鄧曉已經被煞氣徹底吞噬了!
但那煞氣不肯停,它像是不滿眼前的寄主,竟伸出觸角想要往鄧暄身上鑽,那裡才是它最喜歡的血肉!
鄧暄看著這張牙舞爪的怪物,不由後退了一步。被重重殺念幻境困住的感覺他再瞭解不過了,自他右手被廢後,卻是許久未曾感受到了,但再次見到,仍叫他驚懼不已。
封熠突然出聲:“鄧暄!”
鄧暄側頭看了師父一眼,封熠眼中滿滿的信任:“你能戰勝他!”
鄧暄後退的腳步一頓。他又看了鄧曉一眼,鬼影一樣的東西漸漸逼近。鄧暄內心有個聲音叫他逃跑,他戰不勝的,煞氣是無法戰勝的,即使自己曾經壓制住它,它仍會死灰複燃。
過去五年面對陰魂不散的煞氣的恐懼幾乎將鄧暄打垮了,他止不住的有些發抖。他想要轉身逃跑了,他真的轉身了。
然後他看到了那一張張充滿著希望的臉,帶給他們希望的是......自己。
“夠了,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做不到的...”
“不能走!如果連你都放棄了,這些人怎麼辦!太子哥哥,三弟...還有皇帝...”
他像是一下分裂成了兩個人,意識深處,十歲的鄧暄大喊不能走,而二十歲的鄧暄恐懼的全身發抖。
二十歲的鄧暄坐在地上縮成一團,他雙手抱頭,口中喃喃道:“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的,這世上沒有人能打敗煞氣的。”
十歲的鄧暄突然走上前,他微微蹲下身,跟二十歲的鄧暄持平,他看著二十歲的鄧暄眼睛,一字一頓:“做得到的!戰神應龍做得到的!”
二十歲的鄧暄一怔,回憶起了在蓬萊山上看到的幻境。是啊,這世上是有人可以戰勝煞氣的......煞氣並不是戰無不勝的,那麼...為什麼...我不可以戰勝它?
他眼中漸漸亮起了光彩,二十歲的鄧暄跟十歲的鄧暄四目相對,彼此相擁,他們又變成了一個人。
鄧暄猛地轉身,迎面對上逼近的鄧曉。鄧曉一愣,不明白鄧暄搞什麼鬼。
鄧暄看著這人形的怪物,竭盡全力的大喊:“我會戰勝你的!”
鄧曉嗤笑一聲:“敗軍之將!”煞氣聚攏的怪物張牙舞爪似在發出無聲的嘲笑。
但這一喊,彷彿給了鄧暄某種信心和力量,他突然從恐懼中平靜下來:“此劍不過凡鐵,所謂戰無不勝的鋒銳......從來不是劍......”
隨著他的話音,陰沉沉的天空中突然傾灑下一縷光芒,那光芒籠罩住鄧暄。煞氣也翻湧而至,它們來勢洶洶,一股腦的從鄧曉的劍中撲向鄧暄。
鄧暄身處重重煞氣環繞中,他向前伸手,煞氣如臂使指,一如幻境中所見,聚攏成劍,萬丈光輝傾於劍身。
眾人只見鄧暄立於天光中憑空得到一柄劍,有人驚呼:“天授神劍!”
鄧暄猛地揮劍斬向鄧曉,說完未盡之語:“是我!”擁有戰無不勝的鋒銳的,是我!
那聚攏著深重煞氣的魔劍應聲而斷,劍鋒的銳氣劃過鄧曉面頰,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斜貫整個臉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