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彎下腰,在白悠銘的肩頭猛地吸了一大口,露出極其享受的神情,彷彿即將品嘗到的是什麼蟠桃仙果一般。
白悠銘放棄了掙紮的想法,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林契,想到那個生活在蜜罐裡不知愁滋味卻被他逼哭了的林契。
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他又想起林契那天在縣衙裡為他出頭的樣子,好想大喊“林契救我”,可是就算在心裡他也喊不出口。
哪有傷害完了別人又向別人求救的?
白悠銘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這個懲罰,然後一死了之。
可是肩頭傳來的令人作嘔的濕熱感,縱使他死死閉上眼睛想忽略這種感覺,卻也無法阻止那感覺越發強烈起來,強烈到讓他幾乎就要崩潰。
滾開!滾開!滾開!
林契救我!
“嘭嘭嘭”三聲敲門聲響起,陳東升正埋頭品嘗著開胃菜,卻被討厭的這聲音打擾,憤怒地磨了磨牙。但他知道,這種情況下敢打擾他,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什麼事?”陳東升不耐煩地問。
“老爺,”門外小廝戰戰兢兢地道:“林家少爺林契來訪,說找您有要事,務必要見您一面。”
白悠銘陡然睜開雙眼,滿眼的不可置信化成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林契?”陳東升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這小子找自己幹什麼。但他那老爹是臨江城首富,大伯又是朝廷大官,還是……見見吧。
“美人兒,老爺過會兒再來陪你。”陳東升說完,起身離開了房間。
陳府大廳之內,林契在椅子上如坐針氈。手中捏著小廝呈上的茶杯,若是他力氣再大點,怕是要直接捏碎了。
“哪陣風把林少爺吹到我這來了?”陳東升走進屋子,臉上帶著笑意,卻略過林契直接走到主人座位上坐下來,神情傲慢地接過小廝遞來的茶。
除了開場那一句外,幾乎是無視了林契的存在。
身旁的司睿握緊了拳頭,林契的表情卻忽然舒展開來。
他笑著走到陳東升近前,先行了一禮,道:“突然造訪,還請陳老爺勿要怪罪晚輩。”
陳東升抬眼看了一眼林契,對他這態度還算滿意,“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林契面上帶了一絲愧色,似乎是難以開口,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是這樣的。晚輩有個朋友,聽說今日沖撞了陳老爺,被陳老爺帶回了陳府訓導。這本是應該的,但請念在晚輩朋友初入臨江城,不知道您身份的份上,原諒他這一回,林契必將千恩萬謝。”
陳老爺眯了眯眼睛,知道林契說的定是他房中的美人兒。可是這美人兒馬上就要到嘴了,豈能被你這小子搶走?
“林少爺,”陳東升將右胳膊肘拄在桌子上,斜著身子道:“別怪我以大欺小,你那朋友當眾打死了我的愛犬,還公然出手傷我的人,我豈能不讓他付出點代價就離開?那我陳東升以後還怎麼在臨江城混?”
林契寬袖中緊緊握住了拳頭,但卻不得不又笑著道:“還請陳老爺明示,晚輩要如何做,才能略消您心頭之氣?”
“林少爺就先回去吧,”陳東升擺弄擺弄自己的胖手,“等我給他點教訓,明天自然會派人把他送回林府。”
林契眉頭緊皺,站在原處沒動。
陳東升一看,不禁放下手,笑了:“喲,怎麼個意思?林少爺是打算在我這府上住下了?”
林契道:“陳老爺,那位朋友是晚輩……至交,晚輩是斷然不會棄他而不顧的。還請陳老爺成全,晚輩定當重謝。”
“林少爺,”陳東升坐直了身體,眼中帶著不屑,同時心裡也急著回屋辦“正事”,便不耐煩地道:“你家有的,我一樣不缺。我直說了吧,這人今天你是甭想帶回去。若不想傷了和氣,就回你的林府去,明日我自會派人將人送回去。否則就別怪我不講情面,將你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