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來是旅遊的嗎?”
凌母斜眼睨著顏蓉手裡的東西,一手抱著西亞,一手抓著奶瓶,盛氣凌人:“我兒餓肚子,你去逛大街,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顏蓉這才想起,忘了給凌向吃飯。
“顏蓉”
凌母極其罕見的,用平和的,沒有權威的口吻喊她名字。
顏蓉頗感意外,乖乖的往前邁了一小步,像個等著挨班主任訓的小學生,靠牆而站。
凌母等西亞吃完最後一口奶,將她放進嬰兒車,送回房間出來,重新站在顏蓉面前。
“看我們凌家敗了,我兒子廢了,迫不及待地想脫離苦海是嗎?”
什麼是敗了?怎麼就廢了?
顏蓉茫茫然地看著凌母,滿腦子都是那張全家福照片。
雖然心中覺得有問題,但她不會問,眼前的這個婆婆太霸道。
她若想說,你不聽都不行,她非說給你聽;她若不想說,你想聽都不行,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凌母抱著雙臂,看著自己的腳尖,用極盡嘲諷的語氣道:“像你這樣的下九流人物,我見得多了。你糊弄不了我,就別費心思玩心眼了。”
忘了給凌向吃飯,顏蓉自知理虧。
凌母的生氣,她也能理解。
她也是個母親,深知對於當媽的人,你不給她吃飯可以,但是餓人家孩子,那真是要命的事。
正因為離家,就想著挨她幾句罵,過去就算了。可聽凌母說出‘下九流’這樣的話,顏蓉轉身就走。
清王朝都滅了多少年了,還真把自個當老佛爺了。
尊重是相互的,你為老不尊,她也犯不著拿自己的熱屁股貼她的冷臉。
凌母以為顏蓉要動手打她,十分警惕地退到門口,但嘴巴依舊不饒人。
“嫌我說話難聽是伐!你十四歲在秦淮河討飯,十六歲在舞廳陪男人跳舞。要不是遇上我兒子,你能有今天的一切嗎?”
顏蓉拎起買回來的東西,動作嫻熟地規整。
食物拿去廚房,雞先用水泡上,土豆削皮、蒜剝皮、蔥切斷……
她從十八歲開始,一直都在服務業做事,什麼樣的客人,她都經見過。
十幾年下來,早就是王者段位了。再難聽的話,再難看的臉,再潑辣的人,她都能保持微笑,面不改色。
凌母見顏蓉沒有過激暴力傾向,又從門口走到廚房門口。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傷。你既享受了凌向給予你的優渥生活,那就得承受他為你帶來的一切,包括傷害與痛苦。”
顏蓉一邊忙活手裡的活,一邊不緊不慢,有條不紊道:“凌向的身份證、護照在您那兒?還是也被搬走了?要是在您哪兒,您明天來的時候一併帶過來。若不在,麻煩您幫忙補辦一下。後天是週末,您把靜兒和欣兒帶過來。下週週五,我要帶凌向回國。”
“不行”凌母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道:“凌向不能回去,你也不準回去。”
顏蓉正在切土豆,突然停下來,轉向凌母,盯著她的眼睛問道:“凌向交往過的女朋友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加強排吧?怎麼就為個女人瘋了,您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瞞著我?那女人把家都搬空了,您報警了嗎?”
凌母用嚴肅而又鄙視的語氣,告誡顏蓉:“這些與你沒關係!你只需要一日三餐照顧好我兒子,讓他早日康復。其他的事情少摻和,他若不好,你這輩子你都別想見你女兒。”
顏蓉敏銳地捕捉到了凌母眼神裡的慌亂,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
凌向的瘋不僅僅是小三捲款逃跑,還有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