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老夫人看著她的樣子,面色淡然:“何事?”
孟夫人也頓住腳步,面露好奇地看著這位“溫柔可人”的三小姐,究竟要做什麼。
沈溪低著頭,抖著手呈上來一個信封:“昨夜有人塞了這封信給孫女兒。孫女兒一時好奇拆看了,覺得心裡,心裡很難過。”
韋老夫人冷冷地看著她。
不用看都知道這一定是姓鮑的那姑侄倆做出來的好事。
沈濯看著她,笑了笑,上前一步,從她手裡接過了信封,旁若無人地拆開,將裡頭的信紙抽了出來:“哦,歸海庵還有這麼漂亮的花箋呢?”
沈溪慢慢地跪了下去,身子輕顫,泣道:“這是大姐姐寫的,我認得她的筆跡——”
沈濯展開花箋,帶著幽香的粉色信紙上,歪歪斜斜地寫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沈溪一邊擦淚,一邊接著便道:“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眼前就是九九重陽節。簪姐姐一個人……”
沈濯截口笑道:“三妹妹,你還記的這重陽節是什麼節麼?”
沈溪的話三番兩次說不下去,只得先打起精神來應付她:“重九曬秋,乃是連家合族一起登高避災的節日。”
連家合族四個字,沈溪咬得格外清晰。
連敬老尊賢的一個字都不提,看來是鐵了心要鬧這一場了。那就讓你鬧。
沈濯點了點頭:“嗯,你接著說。”
忽然又肯讓自己說下去了?
沈溪的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哭得抽抽搭搭:“我也知道簪姐姐的行止,不妥……我娘也因此被責難,如今臥病在床……
“只是既然孟夫人來了,我們姐妹有她老人家教導,想必日後必能知進退、明事理,再不給家裡抹黑。
“我,我想求祖母一個恩典,也求二姐姐一個寬宏,把簪姐姐,接回來吧。眼前就是節間,親戚們走動起來,只不見大姐姐,該多不好啊……”
沈濯笑眯眯地看著她:“三妹妹意思是說,二嬸娘病,是被責難病的,而且,是因為大姐姐兩次害我性命未遂,才受的牽連,是麼?”
沈溪一驚。
她怎麼聽出來了?不僅聽出來了,還敢當著孟夫人這個外人的面,把事情揭出來?
咬咬唇,沈溪篤定沈濯不敢把馮氏臥病乃是因為自己算計三皇子的事情說出來。
“二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濯笑著把信紙仔細疊好裝回去:“你別想混淆視聽,這個時候說瞎話,以為誰都不敢戳穿你。
“沈家既然請了孟夫人來,就沒打算把她老人家當外人。何況,我沈濯,事無不可對人言。
“三妹妹你呢?你敢讓我說出來,你娘是為什麼臥病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