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冷笑一笑:“二叔還真沒說錯,我就是仗勢欺人,就是欺人太甚!誰敢對我祖母不敬,我不僅仗著我這牙尖嘴利欺負他,我還敢仗著我爹爹的勢欺負死他!不信你就試試!”
沈老太爺見兩下裡要僵,趕緊和稀泥:“二郎!明兒你就給我跪祠堂去!
“只是今兒是團圓飯,一會兒你還得跟你大兄說正事,就先這麼著吧!快起來,站到一邊去!”
沈濯冷冷地看著沈信誨得意地撣了衣衫施施然起了身,轉過臉去。
沈信言的聲音正在此時悠然響起:“啊呀呀,我來晚了。勞父親母親和兄弟們久等,實在是罪過啊罪過……”
沈信行滿面歡喜地緊緊地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
再往後是滿面無奈的羅氏。
沈濯忙迎上去行禮。
韋老夫人一看便知道是小兒子去把大兒子叫了起來,也只得笑笑,忙命人擺飯,給他們幾兄弟設座。
沈信言緩緩走進了廳堂,含笑看著沈濯:“微微啊,爹爹忘了一件事告訴你。”
閤家一靜。
沈信言簡直就是個女兒奴,這顯然是遠遠聽見了廳堂裡的吵嚷,所以給自家女兒撐腰來了。
沈信言蹲到女兒跟前,雙手執了她的小手,溫聲道:“爹爹如今只有你一個寶貝女兒了,你以後不要委屈自己。若是有人罵你,你便罵回去。若是有人打你,你便打回去。若是你罵不過也打不過,你就遠遠避開。等爹爹回來,你告訴爹爹,爹爹替你綁了他的手腳,看著你打罵回去。”
整個桐香苑裡,靜悄悄連個衣衫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沈溪嫉妒得,已經紅了雙眼。
沈信言偏頭想想,哦了一聲,對羅氏道:“我前幾天拿回來禦賜的口脂面脂,乃是四份。我自己一份,按制,你和母親乃是正四品的誥命,各有一份。還有一份,乃是聖上特意賞給微微的。你回頭記得給她。”
又笑著站了起來,撫了撫她的頭你驕縱。聖上說了,他知道你,你很好。”
眾人色變。
沈溪咬著嘴唇低下頭去。馮氏無聲輕嘆,輕輕地扶住了女兒的肩。
沈老太爺滿肚子火說不出話來,因命:“好了,不要說閑話了。用飯吧。”
沈信言翌日便要銷假啟程。
韋老夫人心疼兒子,不欲在席上多說;吃完飯便嚷累,讓眾人散去各自休息。
沈老太爺卻不肯,抓緊時間當著眾人的面兒宣佈:“正好老大回來,我便告訴你一聲。你媳婦這一場病怕是傷了底裡,如今且好生養息才是。中饋已經移交了老二媳婦。”
沈信言氣定神閑:“這種事情,父親跟我說不著。男主外,女主內。天地乾坤,各有司命。”
那沈老太爺插手內宅家務又算是怎麼回事?
前唐武後坐朝被罵做牝雞司晨,那沈老太爺這個,該怎麼說?狗拿耗子吧?!
沈濯覺得好解氣啊,低頭吃茶不語。
沈老太爺被罵得臉紅,卻只能裝聽不懂,咳了一聲,撚須:“大郎,我還有一事與你商議……”
韋老夫人卻同時沉聲開口道:“老二媳婦禦下不嚴若此,難道還能接著執掌中饋不成?你這是想讓旁人說沈家根本就沒有是非尊卑,還是想讓闔府的下人都欺負她?老二媳婦,明日便都交還給老大媳婦。以後不要再換來換去了。老大媳婦若是再有事情,便拿來給我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