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笑道:“我們是偷偷跑了來看你的。遊伯母可沒答應讓我們來。”說著,用力地握了握沈涔的手。
沈涔心裡正是七上八下的,能見著自己最熟悉信賴的族妹,自然是小小地鬆了口氣,感激地看著沈濯笑了笑。
歐陽試梅滿面帶笑,屈膝,正式地給她行禮:“嫂嫂。”
只這兩個字,沈涔又羞得抬不起頭來,聲若蚊吶:“明日才認親……”
“我家人口簡單,京裡也沒親戚。說是認親,不過是拜過爹孃罷了。唯有我這個小姑子,你得用幾分心思。”歐陽試梅心情極好,極少出口的俏皮話都沒藏住。
沈涔的臉已經紅得如夏日朝霞。
幾個小姐妹正在嘀嘀咕咕地說笑,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丫頭探頭進來,正是三秀。
歐陽試梅的臉色便有些不自然:“三秀,做什麼?”
“少爺讓奴婢來說一聲,小姐該出去招待客人了,夫人一個人支應不過來。”三秀抿著嘴憋著笑。
沈濯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低聲打趣沈涔:“這是怕我們羞壞了你呢!”
哥哥發了話,歐陽試梅的眉梢挑得再高,也得在新嫂子面前讓他三分;帶著沈濯和朱冽告辭,留了沈涔一個人在新房裡漸漸平靜。
宴客的廳裡,穆嬋媛一直盯著門口,一見她們三個悄悄地溜了回來,眼睛一亮,忙起身笑著迎了上去:“你們三個去哪裡了?也不帶著我?”
沈濯看著她,剛想開口,忽然想到這是歐陽試梅的主場,索性拉著朱冽往後退了半步。
歐陽試梅笑容可掬:“穆小姐請安坐。若是急著去淨手,我讓丫鬟給你指路。”說著便一回身,喊三秀:“領穆小姐去淨手。”
然後一伸手,畢恭畢敬地請沈濯和朱冽:“侍郎小姐、清江侯小姐,請。”
朱冽被她逗得快要憋不住笑了,趕緊拉著沈濯去了羅夫人和羅氏那一席。
穆嬋媛紅了臉,咬了唇,只得搖搖頭說一句“不必了”,自己低著頭回了位置上。
她父親穆躍如今是太子詹事府的少詹事,正四品上,與沈濯的父親沈信言算是平級。只不過,歐陽家安排坐席的時候,還是把相關的東宮屬官安排在了一席上。
如今坐在她旁邊的,只有一個懵懵懂懂的太子洗馬家的小女孩兒。餘下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們。
因穆家新貴,陛下顯然日後是要重用的,所以婦人們大多都湊著鐘氏的高興說話。見穆嬋媛走了一趟又委屈地回來,忙的就有人問:“媛姐兒這是怎麼了?”
鐘氏一看就知道女兒沒能從那幾個刻薄小姐手裡討了便宜,心裡也不悅,遂沉了臉不做聲。
穆嬋媛嘆了口氣,搖搖頭,悵然道:“我與沈小姐在蜀川時極好的……只是如今,從沈家到朱家再到歐陽家,都是純臣;而我們家卻已經是東宮屬官。大約,是避嫌吧……”
什麼?!
清江侯、禮部侍郎和這個水部郎中,竟然如此不給太子面子!?
這還了得!?
給臉不要臉!
便有人怒容滿面:“那我們還在這裡給他家湊得哪門子的面子!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