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信誨說了子虛烏有之後,那沈恭還曾頻頻使眼色令沈信誨快走。可是這沈淨之去了牢房裡,卻一個字都沒跟沈恭說。沈恭竟然還被那個跟著的丫頭奚落了……”
左溫周大皺其眉。
竺相聽完沈恭對著沈濯主僕說的話,嗤笑了一聲,哼道:“京城都說沈信言這個爹上不得臺面,自己是個下九流,所以看著沈信言母子們格外不順眼。我前頭還以為是空xue來風,現在看來,還真是沒說錯。
“難怪秦倚桐幾次打壓那個沈信誨,卻又捨不得一壓到底,甚至提了他一個主事之職。這樣的老鼠屎,留著給沈信言添惡心,可是再好沒有了。”
左溫周對這種事沒感覺,只顧著問:“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竺相沉吟了下去。
他想起皇後娘娘悄悄令人給他送來的訊息:章娥,穆嬋媛,沈潔,沈信誨……那便是章揚,衛王,沈利,沈恭……
“再等一天。看本案的主審,咱們那位翼王的親舅舅吉少卿大人,明天會怎麼做。”
……
……
沈濯這一番行止大大方方,絲毫沒有掩人耳目的意思。所以也迅速傳進了邵皇後的耳朵裡。
邵皇後卻比眾人都先反應到了關鍵點上:“沈濯帶去的都是什麼菜?”
“冰糖肘子,酸蘿蔔老鴨湯,薺菜蒸餃和糯米餈。”甲申皺了眉頭回憶道,“油膩黏粘,難怪那沈恭跟她要魚吃。”
邵皇後細細想了一想,冷笑一聲:“你們都被騙了!你自己也說了,黏粘!黏粘意味著不開口!這就是暗示!每一道菜都在暗示沈恭,只要死不承認,就沒人拿他有辦法!沈信言畢竟是沈恭的親生兒子。這種時候,試問天下哪個部堂衙門敢給他動刑?又不用受苦,只要抵賴就能過關。誰會招供真相!?”
說著,邵皇後的玉手狠狠地拍在了旁邊的案幾之上。
甲申忙上前道:“娘娘仔細手疼。不過,這倒也用不著沈淨之提醒。那個沈恭便是對著沈信誨,不也一樣只是用眼神示意,一個字多的都不敢說麼?”
邵皇後恨恨地咬牙:“看來還是要兩手準備!你立即命人先去蔡家,以徵召賢良送給大公主的名義,把章娥悄悄弄進宮來,名冊上錄為蔡氏女。然後命人通知竺相,若是那沈恭死鴨子嘴硬,就在牢裡結果了他!讓沈信言有口難辯!”
甲申痛快答應,又跟了一句:“娘娘聖明!”
“哼,難得從你嘴裡聽見一回我沒錯兒的時候。不是這麼勸就是那麼攔。今兒你怎麼肯站在本宮一邊了?”邵皇後瞟了他一眼。
甲申陪著笑深深彎下腰去:“娘娘又冤枉老奴。老奴哪一日哪一時哪一刻不是站在娘娘這邊的了?只是老奴生性嘮叨,有時候話多而已。然而這一件乃是重大緊急的事,老奴豈能不分輕重還接著嘮叨?自然是趕緊去辦差了。”
邵皇後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斥道:“說了這麼多還說自己不嘮叨?還不快去?!”
甲申轉身出殿,想了想,招手叫過兩個嬤嬤:“你們二人速去蔡家。不得穿金戴銀,不得盛氣淩人。吩咐蔡家,讓他們閉緊了嘴!只說是送了章氏女去山裡家廟去抄經守節,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章氏女進宮,自然是對付即將歸來的翼王。
那就不能令任何人知道,有了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