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放了筷子,拿帕子摁了摁嘴角,抬頭看向淨瓶:“說吧。”
“我們的人昨天看了衛王府一整天,沒有任何動靜。以為夜裡會有人悄然進出,所以昨晚整宿沒睡盯著,竟然也一無所獲。今天一早,咱們的人終於發現:衛王府最高的那棟樓,就是衛王最喜歡在上頭喝酒的那棟樓,所有的門窗都緊緊地關了起來,四面的門還明晃晃上了鎖。”
淨瓶神秘地稟報了,又笑道:“還有,昨天下晌的時候,邰國公府傳出來訊息,說溫惠郡主懷像不太好,邵小公爺謝絕了一切邀約,如今專心在家陪伴妻子。”
果然是認錯的表態。
“還有呢?壽春宮有什麼訊息?”沈濯面沉似水。
淨瓶眨了眨眼:“西市那邊,還沒動靜。只知道太後娘娘身上又不大好,崔太醫昨兒晚上都沒出宮回家。至於綠總管的外宅,今晨外頭的訊息是:沒訊息。”
沒訊息?
沒訊息就是好訊息。
這是自己跟綠春約好了的暗號。
可是,這種情況下,好訊息?!
難道是讓自己按兵不動?還是照原計劃?
資訊量太小,無法確定。
沈濯站了起來,她決定去找吉雋。即便是對面問清楚,也是要問一問的。
開啟門,六奴和竇媽媽正在外頭跟茉莉低聲說笑。
“哦,祖母這幾天若是有什麼差遣,找不著我的話就不用問,仔細去辦就行。還有母親那邊,讓她有空多去祖母處走走。”沈濯隨口吩咐了一句,大步流星往外院走:“淨瓶茉莉跟著。”
六奴有些發愣:“老夫人有差遣?”
“就是黃芽姐姐說的那事!”茉莉跟她擦肩而過,忙提示了一句,拎著裙子去追沈濯了。
“吉少卿,朝食可還滿意?”沈濯伴著下人的通稟進了客房。
吉雋正吃得高興,見她眉眼凜然地進門,笑了起來:“昨天我問淨之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淨之小姐似是不大願意。”
沈濯淡淡一笑:“再有一個多月我就及笄了,吉少卿如今是正經的外男,我這樣對面跟您說話,已經是因為家中沒有長輩做主,所以權宜如此。難道還要讓我亦步亦趨地陪著您夜以繼日不成?那我這已經被陛下收繳了婚旨的沈氏女,可就真的別想再嫁得出去了。”
吉雋頓時一窘。
怎麼就能當著她的面兒都忘了這只是個未婚的小娘子呢?!
為甚麼就總是當她是個旗鼓相當、心機深沉的男子?!
這可真是……
“淨之休怪。”吉雋只得把抓在手裡的一隻香菇馬蹄蕨菜的小包子放下,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碗裡的甜豆花,命人撤下飯去,拿了帕子擦手。
沈濯的臉色這才緩了三分。
吉雋立即明白了過來,忙道:“昨天就想跟淨之說,但怕淨之忍耐不住輕舉妄動,所以延後了一日。昨天在下面君,推測這件案子真正的主使年逾三旬。陛下十分高興。”
沈濯的臉色陡然間沉了下來!
這就意味著——
“敢問吉少卿,因何要這樣費盡心力替衛王開脫?!”
“因為太子仍舊巋然不動。”
吉雋雙手輕輕握拳,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