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櫝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平常不是聰明得跟鬼似的?怎麼一見了這臭小子,連說話的節奏都被人家帶著跑?
這算是一物降一物麼?
北渚先生偷偷擦幹了淚,笑問:“淨之沒有請阿孟一起出來麼?”
沈濯這才將手從腰間抽回來,揉搓著自己的披帛,哼道:“打了大半年的仗,他不定傷到了哪裡。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咱們也不清楚。萬一被孟夫人瞧見不該瞧見的,怕又是要提心吊膽的傷感個沒完。”
轉向傻笑的秦煐,瞪著眼睛訓道:“你還不趕緊走?難道真等我們家三位老人跑出來圍觀你啊?”
秦煐摸著頭呵呵傻笑,哦了一聲,想起了什麼,忙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來往沈濯懷裡一拋:“給你的。我走了!”
回身向羅櫝和北渚先生拱手欠身:“告辭。”轉身就跑。
“哎,哎!跟你的人呢?你自己回來的?”沈濯來不及看布包裡是什麼,忙拎著裙子跟著往外跑。
“他們在影壁那裡等著呢,我怕嚇著你們家丫頭婆子沒讓進來。”秦煐回頭看著她,腳步微微一頓,等著她跑過來,才又往外走。
“江離跟回來了沒有?竇媽媽都想死他了。”沈濯覺得跟大長腿一起走路太累了,她得一溜小跑。
“嗯。江離先回了家去洗澡換衣裳了。怕他娘看見心疼。”秦煐的嘴角勾了勾,腳下又慢了一慢,沈濯終於能跟上了。
“你去壽春宮找太後娘娘要吃要喝。我這就讓人給公主送信兒,讓她直接去壽春宮找你。先別去陛下跟前礙眼,知道不?”拐個彎就是大門,人言馬嘶已經如在耳邊,沈濯臉上有些發紅,不敢再往前走。
誰知秦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來,你來,看看還有誰該留下才對。”
沈濯紅了臉掙紮著不肯。
這是見兄弟麼?!
才不要!
“關我什麼事?這些人都該直接去翼王府,章揚天天眼巴巴地盼著你回來呢!”
“你別掙了!我手勁兒大,回頭弄疼了你。快來,不然抱你出去了啊!”秦煐歪著嘴一臉壞笑。
這個壞胚!
沈濯的臉上已經紅成了一片,跺著腳就是不肯:“我不要嘛!”
終究還是擔心她急眼,秦煐住了步子,輕聲笑道:“他們聽著我念叨了你小一年,人人好奇。何況日後你也要常見的。這個時候他們都跟我一樣一身狼狽,你去見見,權當是獎賞他們了。”
他想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去誇獎他的下屬……
他想讓他的下屬早些見到主母……
沈濯的心頭如小鹿亂跳,砰砰地響,低下頭咬了咬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