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地出了殿閣就覺得滿心膩悶的秦煐吐了個頭暈眼花。
等他再直起腰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腳下只是踉蹌著機械地跟著移動。
兩個小內侍小心地一邊問他是否難受,一邊回頭請示衛王:“二殿下看,是不是把三殿下送去偏殿躺一躺?”
正殿正是鬧翻天的時候,那幫醉了酒的粗坯們,簡直就要掀了麟德殿的房頂。
衛王回頭看了一眼,苦笑一聲,搖搖頭:“我只怕三弟去了那邊還沒躺安穩,就又有人跑過來要拽他起身繼續去喝酒。”環顧了一圈兒,問:“有安靜點的地方麼?”
小內侍對視了一眼,心道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若不在這裡,又要清淨,那就是湖心島了。那邊人少。”
衛王笑著頷首:“那就走吧。”
小內侍答應著,看了章娥一眼,面露疑惑。
章娥低眉垂目,一聲不吭。
衛王看看小內侍,笑罵道:“看什麼看?皇後娘娘身邊的司賓女官,跟咱們一條路,都往那邊去。”
小內侍恍然。
難怪了!
——現放著兩位王爺,難道這位司賓還敢越過去走前頭不成?跟著吧。過了湖心島就好了。
衛王又張羅著叫了軟兜來,抬著已經迷迷瞪瞪的秦煐,往湖心島而去。
他們身後。
朱凜想當然地先去把兩邊的偏殿翻了個遍,卻死活不見人影。急眼了,抓住一個殿門處的侍衛,低聲問道:“翼王呢?!”
“湖心島。”侍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小侯爺為什麼不出來就問?都走了半天了。”
朱凜跳著腳沖那侍衛呲牙,轉身大步往湖心島上跑去。
侍衛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皺了皺眉,跟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轉身進了大殿,悄悄地令人叫了綠春下來,將一應事情都說了。
綠春的眼睛眯了起來,喃喃道:“司賓?那是……”
眼睛突然一亮,兩只小眼瞪得溜圓,急令:“你叫幾個好手,跟著朱小侯爺過去!不論是什麼事兒,先把翼王殿下摘出來!”
侍衛深深躬身:“是。”
臨轉身,綠春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齒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記著,不論是誰,不論什麼事兒,不論有多嚇人,先把翼王摘得幹幹淨淨!否則,老子殺你全家!”
侍衛身子一抖,飛快地答應一聲,折身就跑。
綠春陰沉沉地看著侍衛的背影,心裡翻江倒海,過了一瞬,頭一偏。
一個小內侍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總管有吩咐?”
“命人找藉口去一趟含涼殿,看看甲申和皇後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