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因著夫人不願意逼著三爺瞞贓枉法,夫人的孃家惱了。不僅在刑部攀咬說幾件案子都跟夫人有關,竟然還跟修行坊那邊扯上了幹聯。
“今兒下晌來的,是修行坊沈爺使來的人。當著夫人的面兒說,若是夫人不想法子給米家脫罪,也行,讓夫人給他們錢。否則,不僅要攀誣夫人,還要把三爺也拖下水!說三爺也是知情的!
“夫人沒了主意,只得暫時穩住那人,說手頭緊,需得當幾樣嫁妝才有現錢……等那人走了,夫人越想越覺得得提前做個準備,所以才令奴婢翻一翻值錢的東西……”
把米氏本人摘了個幹幹淨淨。
米氏長長地鬆了口氣,接著忙又低下頭,拿著帕子掩著臉,低低地哭了起來。
沈信行則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微微泛紅,緊接著鐵青起來。
此事竟然跟沈信誨有關!
沈恭臨近京城卻得了傷寒,在離京三百裡的地方一頭病倒,如今已經在那裡養了小一個月的病……聽得說老鮑氏不知從哪裡聽到這個訊息,立即便趕了去照料。
沈信誨必是沒錢了。
所以用了這樣的手段來敲詐自己的妻子——或者說,直接敲詐自己!
可是米家的案子……
“米家的那幾個案子,確實不冤枉麼?”沈信行産生了一絲懷疑,他懷疑自家那位二兄,幹脆就是為了敲詐自己,所以構陷了米家!
米氏有了一線遲疑。
以她對沈信行的瞭解,若是這樣問,那必是已經對“不冤枉”一事有所動搖。這個時候,只要自己哭幾聲,委屈幾句,說不定他真的會去活動人脈,去給米家幫忙!
可是……
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反口,那剛才寒梅編的那一篇話,可信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狠了狠心,米氏瞬間便做了決斷!
“三爺,的確不冤枉。我家去追根究底地問了一回,他們,他們做的太過分了……自作孽,不可活。三爺不要為了他們搭進去自己和整個沈家的清譽!”
米氏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看著沈信行,隨即又心酸地低下頭去:“可是他們在攀誣我們夫妻啊……這根本就不是沖著你我,這是沖著大伯去的……三爺,我不能讓我那不爭氣的孃家,連累了大伯……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說著,失聲痛哭起來。
沈信行沉默地聽著,半晌,點了點頭,又站起身來,伸了手去拉米氏:“你別委屈,先起來。”
又吩咐寒梅:“快把這裡收拾了。我跟你夫人先在外頭說話。”
米氏聽了這話,徹底放下了心,只覺得雙腿軟得根本就站不起來……
寒梅垂眉答應著,重新開始“收拾”著米氏的所有箱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