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眉毛都沒抬,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隨口吩咐。
說完了,站起身來,神清氣爽:“走,先去瞧瞧家裡的長輩們,然後出去瞧舅舅。我還有無數的事情要跟阮先生商議呢。”
淨瓶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小姐要做事了嗎?那我先去給黃管家傳了話,然後就去跟先生說預備著!”
沈濯才一點頭,就見淨瓶飛跑著去了。
失笑之餘,沈濯回頭吩咐茉莉:“你去換玲瓏回來。她呆不住,讓她跟著六奴盤庫,簡直是要她的命。”
茉莉臉上有一絲失望,但還是中規中矩地退後半步,屈膝答應。
看著小丫頭的樣子,沈濯彎了彎嘴角:“西北那邊的訊息,前幾天我跟阮先生說過了,必須要一天一送。照說,該從今兒開始。如今你和曾嬸管著如如院,六奴和竇媽媽掌總後宅,但我身邊只有一個玲瓏來回跑著傳遞重要訊息,頗有些忙不過來。往後,如如院的事情,你少看些,讓曾嬸去忙。外院的訊息,你多跟玲瓏嘀咕兩句,竇媽媽她們三個,也就不是兩眼一抹黑了。”
說到這裡,沈濯故意停了一停,她得看看小丫頭的反應速度,是不是跟她預料的一樣快。
果然,不過呆愣了瞬息,茉莉的臉上就紅了起來,甚至於輕輕地咬了嘴唇,手腳都有些顫抖:“是。奴婢聽小姐的。”
不錯不錯,看來雖然沒帶著這丫頭去西北,一樣還是沒埋沒了明珠。
“你六奴姐姐前兒悄悄地回了我,大約看好了人家,說不得等西北這場仗打完,她就要嫁人了。到時候,你得先去替她的差事。所以,你可得做好了準備。”
沈濯故意再許了她一句前程。
茉莉茫然了片刻,有些疑惑地看看沈濯,卻還是先恭敬答應了下來:“奴婢必定好生學。小姐放心。”
這下子,沈濯十二萬分地滿意了。
什麼都不解釋,令她去換了玲瓏過來,主僕二人去螽斯院、桐香苑和朱碧堂各轉了一圈,然而直奔外院。
羅櫝的腿已經被敲斷重接,這兩天正疼得昏天黑地地躺在床上昏睡,動不動便一身冷汗。
“羅家舅爺這脾氣,硬極了。就疼成這樣,愣是沒吭一聲。連夢裡都沒哼出來。”荊四佩服得不知道該怎麼誇獎才合適。見了沈濯,顛來倒去地只有兩個字誇羅櫝:硬氣。
沈濯有些擔憂,命他:“日常仔細看著,閑雜人等不許往前靠。舅爺用的所有東西必須要幹淨。洗了不行,要大鍋開水狠狠地煮。便是大夫來了,你也仔細看著,若是大夫有一絲兒髒,上來就要動舅爺的傷口,你就攔著,必須讓他幹幹淨淨地洗了手才行。換藥什麼的,不要讓旁人動。你把那手用滾過的水狠狠地洗幹淨了,紗布也要藥湯煮過晾幹的……”
荊四聽她還要囉嗦下去,笑了起來:“小姐放心。這些護理跌打損傷的,必須要極幹淨。當年太祖在軍中的規矩,咱們民間也早就知道了。”
沈濯張口結舌。
嗯,都忘了,穿越前輩焉能不拿著這些常識謀名聲?!
自己這多此一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