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嗚嗚……”

那灰霧彷彿擁有生命，一旦出現，立即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向著山林遠處傳揚開去。附近許多時不時會發出夜鳴的小禽小獸，似乎受到了驚嚇，立即偃旗息鼓，再不發聲。

半空中，那灰霧仍在變化中。

它不斷蠕動，不斷變幻形狀，顯現出一張張或驚恐、或癲狂、或痴迷、或暴戾的臉，在夜色的映襯下尤其顯得陰森。

這應該就是那些陰魂了。

寧小凡覺得自己有點頭皮發麻起來，隨之全身上下都滲出細密的冷汗，真心受驚了。

但凡是個正常人，看見這樣的情形，都會害怕，就連大肥貓也畏畏縮縮的躲到了他的身後，只探出個貓腦袋張望。

這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大晚上跑到這麼個荒山野嶺的地方，把這麼多的陰魂放出來，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嗯……難道就像養狗，每天都要帶出來遛一遛？

“遛狗”的念頭一冒出來，寧小凡自己都覺得不靠譜。

那怪人一路這麼鬼鬼祟祟的，像是遛狗的人麼？遛狗是一件很陽光的事情好不，這麼陰森的家夥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興致？

寧小凡還在胡思亂想的猜測中……

那邊，那個怪人看著頭頂上的灰霧，彷彿有點激動難耐，用一把如同鐵器在砂紙上摩擦的聲音自言自語起來：“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啊，我終於是把這九十九條陰生之魂給湊齊了……哈哈哈，只要過了今夜，待我將你們統統煉化，變作陰丹，我們鬼王一脈就有望再出一個鬼仙了。”

“陰生之魂”、“煉化”、“陰丹”、“鬼仙”……

這麼一些關鍵詞湊在一起，就算寧小凡仍然一知半解，卻已經足夠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捋出來。

用正常人能聽懂的話來說就是：這個怪人在修煉某種邪功，而練這邪功需要用人的陰魂，他花了十一年的時間把九十九條陰魂收集全，準備今晚一舉將邪功練成。

隨即——

結合起麥楠的經歷，寧小凡突然有點感到心寒起來。

麥楠的死顯然是這個怪人收集陰魂的結果，為了練功殺害無辜的人，殘忍狠毒到簡直令人發指。

他不配活在這個世界！

講道理，寧小凡已經見過不少妖物鬼物，對它們有著各種負面情緒，但卻絕對不包括恨，因為在他的觀念中，那些東西天生就是害人的，並不值得去恨。

而眼前，這個怪人明明是人，行徑卻連禽獸都不如，第一次讓寧小凡生出殺心恨意，只覺得這樣的人中渣滓真不應該活於人世，否則肯定會害死更多的人，就像麥楠這樣。

那怪人對著灰霧看了一陣，突然手一揚，頓時彈出一點鬼火，開始在周圍遊走起來。

“嗯？”

寧小凡眉頭一皺，心中冒出一點“要糟”的預感。

果然，那點鬼火就像是一個巡弋計程車兵，一圈一圈的在那怪人的周圍轉悠，極快的偵查著附近的情況。

很快的——

那鬼火就飛到了寧小凡這邊，迅速繞著寧小凡和大肥貓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