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根本不理會周遭,只近乎機械地按壓著淡雅的心髒,誰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已經煞白,也快撐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淡雅終於咳了一聲。
“醒了,薄先生!”
立刻有人提醒薄情。
薄情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了一聲,將淡雅的身體側了過去,拍著她的後背,語調異常溫柔地道:“好了,把水吐掉就沒事了。”
淡雅的神智,是在她再吐不出什麼的時候,才完全恢複過來。
這之後,淡雅看了看頭上薄情的臉,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看來,遇上這個魔鬼,連死都是件不可能的事。
“我們回去!”
薄情伸出雙臂,準備將淡雅抱起,然而剛一用力,薄情便栽到了地上。
“薄先生!”
“薄先生!”
那些手下驚叫起來,趕緊過來,將薄情扶了起來。
淡雅側頭,看著薄情肩上血乎乎的一片,頗有些解氣地笑起來,隨即自己從地上爬起,甩開這時已經過來,試圖攙扶住她的阿白,踉踉蹌蹌地,一個人向別墅走去。
在浴室從頭到腳洗幹淨了自己,淡雅從裡面出來,直接躺到床上,然後便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腦中一片混沌。
門響了,淡雅知道有人進來,也知道是誰,所以並沒有打算看一眼。
薄情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看淡雅,神色陰沉,並沒有開口說話。
臥室裡一陣沉默,仔細聆聽,唯一的聲響,是輕輕的呼吸。
許久之後,淡雅將目光,從吊燈那邊挪到了薄情,此時的薄情,早換過一身睡袍,不過從頸口處可以看到紗布,應該是傷口已經被包紮過了。
“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走。”
淡雅這回定定地開了口。
薄情沒有回應,而是坐到了床邊,背對著淡雅。
“薄情,你殺了我父母,可我也殺了你兒子。”
淡雅冷不丁自嘲地笑起來,原來……她還可以用這種方式,為自己的負疚開脫。
“你什麼意思?”
薄情猛地將頭轉了過來。
淡雅笑得更厲害:“就是說,我曾經懷過孕,真不幸,居然是你的孩子,然後……它死了。”
薄情猛地抓住了淡雅的衣領,額頭上青筋直冒:“你……”
“吃驚還是憤怒?”
淡雅直勾勾地看著薄情,語氣中帶著戲謔。
薄情狠狠地將淡雅摔了回去,左手已經握成了拳。
淡雅就這麼看著薄情,唇邊含著譏諷的笑意:“好笑,你這表情,難道是心疼,薄情不是冷血到沒有一點人性,視人命如草芥嗎?”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許久,直到薄情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