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卿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我後來才知道你母親身患重病，而父親鋃鐺入獄，家庭的重擔全落在你身上，你近乎隨便地答應嫁給我，只因為快被昂貴的醫藥費，壓得喘不過氣，那個時候，我在你眼裡，不過是個有錢的，可以解決你困境的男人。”

秦瑟有些入神，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霍長卿頓了片刻，笑了笑：“好吧，我承認，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對你産生了想法，顧傾城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即便你總是把自己裹在灰土土的職業套裝裡，用黑框眼鏡遮蓋了自己的美，也不影響我，在人群中一下子發現你。”

秦瑟低下頭，這幾句話倒是聽得出來，霍長卿是真愛霍太太。

“只是……你的小腦瓜裡有無數的想法，讓我對你無能為力，”

霍長卿嘆了一聲，將秦瑟的一隻小手攥在了掌心：“讓你愛上我，真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所幸，我終於做到了。”

秦瑟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出去，努力了幾下，最後還是放棄了，這樣的霍長卿，恐怕根本不允許人家拒絕，大概霍太太就是這麼愛上的他。

霍長卿得寸進尺，索性與秦瑟十指緊扣：“你知道嗎？你有時候，讓我覺得無能為力，很長一段時間，明明你就在我身邊，我卻在擔心，不，確切地說是害怕，怕你有一天會離我而去，結果，當我終於放下心，以為我們會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時，你卻消失在了我的生活裡。”

秦瑟忍不住又看了霍長卿一眼，沒想到這樣的大人物，也有覺得擔心的時候，而且還是擔心自己太太離開，還挺匪夷所思。

而這時，霍長卿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你離開了我，如果沒有琰琰，如果我身上不是擔著一個家庭的重任，如果……不是對你的生還抱著一線希望，我可能就垮了。”

霍長卿說著，便低下了頭，表情裡充滿了哀傷。

秦瑟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有什麼樣的表現。

“沒有人知道，我曾經萬念俱灰，”

霍長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種感受……我不想再嘗。”

秦瑟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那個叫霍凡的人想害……霍太太？”

霍長卿轉頭看向秦瑟：“霍凡本性偏執，從小又被他母親縱容壞了，自以為愛你，覺得是我把你搶走，所以，才生起了報複的念頭。”

秦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實在想象不到，霍太太會和霍長卿的侄子有這樣的聯系。

大概看出了秦瑟的疑惑，霍長卿解釋道：“顧家和我大哥一家以前認識，所以據說你和霍凡曾經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

聽到這裡，秦瑟已經覺得要撓頭了，不知道是霍家太過複雜，還是那位霍太太經歷複雜，反正秦瑟覺得，這樣的故事讓人難以接受。

“在顧家最困難的時候，霍凡離開了你，跑去國外上學，而我大哥大嫂，本可以幫著你爸擺脫罪名，卻袖手旁觀，那段所謂的初戀，在你心目中，早已成了笑話，只是霍凡卻緊盯著不放，甚至到最後為此發了瘋，做出了可怕的事，”

霍長卿看向了秦瑟：“你的父親顧偉，最後死於霍凡的槍下。”

秦瑟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在發冷。

霍長卿低頭一嘆，幹脆轉身抱住了秦瑟：“關於你爸爸的事，我很難過，也覺得對不住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霍凡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他會在監獄裡度過他的餘生，可即便如此，我知道，也換不回岳父的生命，傾城，是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我為我曾經的疏失道歉。”

秦瑟一動不動，霍長卿所說的一切，讓她驚住了。

“傾城，這麼多年，我除了對你的思念，就是不停地自責，如果當年我不是一時心軟，同意本來已經被趕到國外的霍凡回來，就不會讓他有機會再靠近你，也不會給你家造成這麼大的痛苦，甚至……或許我們到現在，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