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眯著雙眸的梨萍，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秦瑟，便笑了起來：“知道你第一天回來，肯定不太習慣，不過，有媽媽陪你。”

秦瑟沒有立刻站起身，而是蹲在那兒，又打量了梨萍許久。

“看什麼呢？

梨萍笑著問。

秦瑟伸手，摸向了梨萍的鬢間：“媽，怎麼長了那麼多白發。”

梨萍抓住了秦瑟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覺得媽媽老了？”

秦瑟眼睛閃了閃：“媽媽不老，依舊非常美麗。”

“什麼時候變得嘴甜了，”

梨萍被逗笑了，隨即感慨了一句：“媽年輕時可是挑剔得很，不但要把你打扮得像一位小公主，自己也得光鮮亮麗，你爸在外頭做生意，我們總不能給你爸丟面子，只是這些年啊，你不在身邊，你爸爸又過世了，媽媽心灰意冷，也不怎麼打扮了。”

秦瑟的鼻子有些酸，忍不住道：“媽，我不是回來了嗎？”

“是呀，我女兒回來，一切都好了。”

梨萍眼中也亮起淚光，唇角卻彎起，道：“什麼時候有空，你陪媽媽去染頭發，然後，我好多年沒買新衣服了，你得幫媽媽參考一下，媽媽還真想不到，我女兒成了服裝設計師，一定是遺傳了我的基因，媽媽對美的鑒賞力，可不要太厲害哦！”

撲哧一聲，秦瑟終於笑了出來。

“所以……我一定是媽媽的女兒，對嗎？”

秦瑟問道。

大概覺出了秦瑟心裡的不確定，梨萍嘆了口氣：“你當我是薄情那種沒眼色的，只要你靠近了，我閉著眼都能聞出你回來了，母女之間，怎麼可能連這點感應都沒有？”

秦瑟到底被逗笑了：“難道媽是把我聞出來的。”

“不管你是怎麼出來的，只要我女兒回來，怎麼都好，”

梨萍望著秦瑟，嘆道：“可惜你爸爸……如果他也能回來，我們這一家該過得多好。”

秦瑟低頭想了片刻：“什麼時候有空，我想陪媽媽一起去看看爸爸。”

梨萍捏捏秦瑟的手：“好，我們去看他，你爸要是知道你活著回來，肯定要高興壞了，他真是沒福氣啊，已經苦盡甘來，就這麼走了。”

說到這裡，梨萍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惆悵和無奈。

秦瑟心有不忍，幹脆雙膝跪地，抱住了梨萍：“媽媽，那些過去的事，就要不想了，我不是回來了嗎，我會代替爸爸照顧好您。”

“我知道，我女兒是最孝順的，我躺在床上沒有知覺的那些年，如果沒有你的照顧，媽媽早就不在了，還是我有福氣，比你爸有福啊！”

梨萍說著，便笑了起來，隨即又道：“不過吧，你該陪的是老公和孩子，我就希望，經過這麼多坎坷，我的女兒，後面的日子要過得開開心心。”

秦瑟怔了一下，看向梨萍，喃喃地問道：“如果我的確是……就一定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