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長卿那邊現在怎麼樣？”

顧傾城忍著心口的焦急，盡量平靜住心情問道。

“人已經進了手術室，主治醫生在為他做二次手術。”

薄情這時已經不再隱瞞顧傾城，語速飛快地道：“問過醫生，可能是老霍在病床上躺得太久，免疫力低下，造成部分髒器被感染，情況並不太樂觀，不過醫生已經在盡力想辦法，我們都陪在手術室外，琰琰也跟著媽一塊過來，這孩子今天很堅強，到現在都沒哭，說是不能讓手術室裡的老霍聽到。”

顧傾城聽到這裡，只覺得全身發冷，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抖動了起來，似乎一瞬之間，人生所有的希望便要化成泡影，她又被推進了冰冷的海中，而這一回，再沒人能救她。

放下電話，顧傾城腦子有些亂了，就像是失去了感知一樣，隨之，那股肝腸寸斷的感覺，竟是洶湧而至。

顧傾城已經不敢再想象，沒有了霍長卿，下一秒、下一分鐘、下一小時、下一輩子，她該怎麼活下去。

“那就麻煩你了。”

顧傾城再沒有多問，近乎機械地，便準備結束通話電話。

薄情問了句：“聽說你要到倫敦轉機，要不你們在巴黎等著，我讓私人飛機過來接你。”

“一來一回浪費多少時間啊，算了，麻煩你幫我在那守著長卿，你剛才不是跟我說了嗎，不會讓他走的，我當你發下的誓言，如果長卿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顧傾城撐著最後一口力氣說了出來，隨即便無力地靠在機艙座位上，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傾城姐……”

丁丁明顯想勸，卻似乎已經詞窮，只能拿過紙巾，不斷地替顧傾城擦著眼淚。

有空姐覺得不對，上前問道：“請問，這位女士是哪裡不舒服嗎？”

顧傾城咬著牙，到底搖了搖頭，隨即道。

“沒關系，她情緒有些激動，家裡有點事。”

丁丁嘆了一聲，道。

空姐點了點頭，從機艙後面，為丁丁拿來了一盒紙巾：“我們十分鐘之後起飛，如果有需要，請向我們招手示意。”

謝過空姐，丁丁抽出紙巾，遞到顧傾城手裡，道：“傾城姐，你不是一直挺樂觀的嗎，不如咱們往好的方向去想，霍先生這回說不定化險為夷，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你這樣，霍先生知道了，也會難過的。”

顧傾城抽了抽鼻子，將紙巾摁在自己臉上，她現在心裡簡直亂極了，多希望此刻能立刻飛回到霍長卿旁邊，陪著他戰勝死神，陪著他好好地活下去，一直到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