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自己本來就不是來這裡喝茶的。艾雷一邊略有些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銅板，一邊看著即將靠岸的船隻。

過了一會兒，第一條船靠了岸；艾雷宛如在看河岸的風景一般，打量著距離自己這邊越二十餘丈的碼頭——是否是商人，是商人的話帶著什麼貨物，這會兒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共十五個人，其中六個是商人。”芙蘭搖頭，“並沒有賣酒的人。”

行商的人會佔這麼大的比例，看來這邊利潤還真不小啊。

船隻調整了一點兒位置，等候著下一批客人；下一條船也很快抵達了岸邊，這次商人依舊佔了一小半——同樣沒有賣酒的人。

難道說這個時間點，他們不會來嗎？艾雷有點兒煩躁，一口喝下了半碗的涼茶。

“來了。”芙蘭壓低了聲音，“第三條船，船頭上的那個……別太注意他！”

心懷鬼胎的人受到過度的關注的時候就會緊張；那樣很可能會壞了大事。艾雷這麼想著，換了個方向看去——但一直在用餘光打量著那個人。

即使那人蹲坐在船頭，艾雷也能看出來他的體格格外健壯；雖然走南闖北的人一般都不會顯得特別瘦弱，但這個人的身上的肌肉給艾雷一種“這人應該經過訓練”的感覺；

這人的腳邊放著一擔扁擔，兩大罈子酒裝在編織筐裡面；他的雙手各扶著一個筐，生怕那兩壇酒因風浪而翻倒——從他那並不慌張的表情上來看，他顯然是知道運酒罈子過河會有這種麻煩。

不太對勁。艾雷調整了下呼吸，低頭裝作喝茶，桌下卻將一塊銅板捏在了手中。

“靠岸了。”芙蘭繼續低聲提醒道，“不要著急；讓他以為自己還沒洩露，可以得到更多的情報。”

這是自然。艾雷點了點頭，這會兒他只是想確認一下。

船隻一靠岸，這人就搶先上了碼頭；他的步履穩健且快速，幾步下去就將同船的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艾雷繼續裝作喝茶的樣子，手中略一發力，將手中的銅板扔到了道路的中部。

只要低頭看著地面的人就絕對無法忽視它。艾雷一直瞄著那塊銅板，如果說那人真的是商人……

那人很快就經過了艾雷的身邊；艾雷瞄見，擔酒人的目光掃過了銅板——他擔著那麼易碎的東西，不可能不注重路面的情況——但卻沒有彎腰把它撿起來。

他大踏步地走了過去；艾雷正感嘆著，擔酒人身後的一位旅行商打扮的人快步走了上去、將銅板拾起，隨後塞進了自己的懷中——他可沒看見這銅板是艾雷扔出來的。

這才是真正的商人。艾雷略微點了下頭，視線移到了遠去的擔酒人的身上，又看向了芙蘭；

芙蘭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然後又看向了那個遠去的人；

艾雷看見，那人穿著的布袍的手臂位置有個光點閃爍了下，隨後消失不見；

芙蘭得意地揚起了嘴角、張開右手，一個映現著景物的小魔法陣在她的掌中展開；

魔法陣所放映的，正是以那個光點為中心所錄製的。

艾雷豎起了大拇指，你這魔法還真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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