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科勒伯爵營帳。
說實話,達布羅看見科勒那張帶著滿足笑容的臉頰時,內心突然有點不忍。
後者這會兒正在盤算今天的程序;如果城牆上的抵抗並不激烈,那麼下午就可以正式發動進攻了——如果攻城器械還能用的話。
這會兒達布羅要做的事情,無異於告訴中獎的幸運兒、領獎日期已經過了;
但為了保證自己相對明智的立場,這種殘忍的事情必須要自己去做。
“科勒大人,我在來營帳之前進行了一點兒小小的調查。”達布羅壓低了嗓音、臉色儘可能柔和一些:“是關於那些攻城器械的。”
“哦,達布羅大人,你一定是估算它們是否足夠發起進攻吧?”科勒美滋滋地說道,“瑪波洛希公主在昨晚實在是計算失誤!奇襲隊伍那點兒破壞根本就不足以妨礙進攻!你看啊,我估計了下,投石機大概還剩下……”
“科勒大人……”達布羅越發覺得自己在傷害眼前的人,“那些攻城器械上面被動了一點兒手腳。”
“……啊?”科勒的笑容固定在了臉上,但他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你親眼看一看就知道了。”達布羅感覺親身體會的效果是最好的。
“你可不要和我開玩笑……”聯想到瑪波洛希一貫的手段,科勒內心就如同有無數螞蟻在爬行啃噬一樣不安之極。
兩人帶上幾個侍從,快步趕到了陳放區域;在這裡留守計程車兵們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它們,怎麼了?”科勒停步在一臺還算完好的投石機前、上下打量;
達布羅走到他的身邊,指了指投石機上一處稍微凸起的地方;這會兒天亮了他才發現,每個投石機上脹起的地方都不止一處、且是完全隨機的——
當然,在關鍵位置肯定會有。
“喲……這……這是怎麼了!?”科勒直接拿手指頭戳了戳,“也太酥了……木頭怎麼會變成這樣!?”
真是沒有一點兒安全意識。達布羅內心感嘆過後,撿起一根木頭用力懟了脹起的位置幾下;
這會兒,水屬性魔力已經完全消散,木頭也接近於乾燥;這懟的兩下子直接就讓木頭上出現了一個讓人心慌的大坑,木屑迸飛開來,飄飄蕩蕩地落在地上。
“這……這……”科勒依舊處於震驚之中;
達布羅叫來附近計程車兵,讓他們按照規程操作一下——和昨晚一樣,長槓桿應聲而斷。
聲響甚至比昨天晚上的還要清脆一些。
“這就壞了!?”科勒很清楚、眼前這幾個士兵就是把排便的力氣都使出來也拉不壞正常的投石機,可現在……它就斷了?
科勒到斷面上打量了一下,明白了:斷裂處的大半早已變得蓬鬆。
很快他似乎又明白了更多的事情。
他面帶絕望地看向達布羅,而達布羅雙目微閉、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科勒氣得一腳直接踹在了投石機上,“這是怎麼回事!?”
“我已經派人去叫那些……哦,他們來了。”達布羅看向了正在快步走來的老爺子們,“我個人認為,這是瑪波洛希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