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背靠著背躺在一起,然而兩個人內心所想卻是背道而馳,這便是所謂的同床異夢吧。
翌日,天還沒亮白弱水就醒過來了,以為蕭焰還在身邊,就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但是不僅是床上,就連這個房間裡,也沒有蕭焰的影子。
白弱水不禁有些懷疑,昨天晚上,蕭焰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裡。
白弱水找了一件男子的衣裳穿好,又挽了一個男子的發這才,就將門給拉開了,卻不見城夙和蕭衡的身影。
奇怪,今天是怎麼了,大清早的,三個人都不見:“城夙,蕭衡!”
“王妃,我在,怎麼了怎麼了?”
白弱水看著唯一出現的蕭衡,立馬就鬱悶了:“蕭焰和城夙去哪兒了?”
“安王殿下說,既然他求賢若渴,那就要早點登門拜訪,要不然大燕的人才就會錯失在他手上了。”
“所以呢?”
“所以安王殿下就帶著城夙出去了啊。”
“往哪裡去了?”
“不清楚,屬下連安王殿下口中的人才是誰都不清楚,不過,王妃你幹嘛要做男子打扮啊,該不會是……你又要去逛青樓了吧?”
白弱水抬手扶額,也是,蕭衡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呢?是她自己犯蠢了。
還有,為什麼這廝認定了她一副男子裝扮,就是要去逛青樓了?
她也是有正事要做的好吧。
“不是去逛青樓,我也想去籠絡籠絡人才,咱們走吧,興許能夠遇到安王也說不定。”
蕭衡有些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好,那咱們是現在就走,還是吃了早飯再走?”
“既然安王殿下人家都求賢若渴了,那咱們怎麼甘願屈居人後呢,是不是?”
於是乎,蕭衡跟著白弱水,餓著肚子就在還沒有幾個活人的大街上游蕩了起來。
白弱水去的是文淵暫住的地方。
文淵本來不是揚州人士,祖屋在覃州,自幼又居住在徐州。
但是每年蓮花盛開的季節一到,他便會自徐州往這邊而來,荷花開完後,如果正是科舉之年,那麼他便直接朝中原腹地而去,到的時候,休息整頓個三四天,就剛好可以參加科舉了。
暫住的這個地方名叫桃花塢,是一家酒坊。
到了桃花塢外面,白弱水就讓蕭衡暫時在外面等著,她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桃花塢”這三個字取自唐伯虎的那首聞名於世的《桃花庵歌》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唐寅是一個難得的風雅風流之士,聽說開這間“桃花塢”的老闆也是如此。
只是,白弱水到這裡的時候,才知道這裡的老闆,竟然是一個女子。
她以為,風流這個詞,只能用在男子身上的,但是到了這個女子身上……似乎也不比用在男子身上差勁兒。
而這桃花塢外還真的有一片桃花樹,只是現在不是花開的季節,而是果實成熟的季節。
只見樹下躺著一個白衣青裙,外面罩了一件自魏晉流傳至今的薄紗大袖衫的女子。
這女子不施粉黛,但是看著,讓人心中格外舒暢。
女子的雙手枕在腦後,睡顏安詳,就像是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
白弱水都差點兒不忍心打擾到她的安寧,但是……也只是差點兒,而已。
“老闆,打擾一下,請問這裡是否住著一位叫做文淵的公子?”
良久,那女子的眼皮子才算是徹底掀開了,淡漠地看了一眼白弱水,然後又將眼睛給閉上了。
這……這完全是一副難得理會她的樣子……她除了打擾她睡覺之外,還沒做什麼讓她膈應的事兒吧?
也許,這位老闆真的是一位只要自己不理會這位來者,這來者便能自己很是自覺地走開,不會再繼續打擾自己睡覺了。
然而,某人明顯是高估了白弱水的要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