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忙道:“照顧婆婆,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太子妃不必掛念。”
王妃看了女兒一眼,近處瞧著,見她臉色也不是十分好,而且眼睛下面明顯有一片青色,一看就是精神不好。想著太子自從有了良娣後,便十分寵愛那位宋良娣,王妃心中也不是滋味兒。
“你凡事也想開些,他畢竟是太子,一國之儲君。現在只是有一個良娣,將來登基了,四妃九嬪的,也是沒準的。你若是為著這個生氣,那豈不是刻意跟自己過不去?”
太子妃笑了一下:“娘我知道,這話您都勸我多少回了,女兒是那種不大度的人嗎?太子雖然有了宋良娣,但是對女兒一如從前。再說,我是太子妃,她是太子良娣,都是伺候太子的,本也該和和氣氣的。”
王妃知道,這個女兒,她太懂事了。凡事都不願她操心,所以只能將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
“你回去吧。”王妃扶著央央手,“我們走。”
自從除夕夜那天王妃生病後,央央這幾日一直伺候在王妃身邊。因為央央衣不解帶的照顧,王妃對這個兒媳婦的印象好了許多。
從前雖則說也並沒有多討厭這個兒媳婦,但是總歸不是自己選出來的人,心中始終存在著一些隔閡。如今接觸的機會多了,王妃就覺得,這個兒媳婦心地善良,而且性子也溫順,總乖乖的,會察言觀色。
知道她喜靜,所以每回過來,她都靜悄悄的不說話。
甚至,連藥都是她親自熬的。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這回倒是辛苦她了。
央央煎好藥倒進碗裡,端著去內室。王妃正臥坐在床上,看到央央端了藥過來,她笑著招手示意她坐在床邊。
“一會兒伺候完我喝藥,明兒你不必來了。這幾日你只顧著伺候我,這過年孃家還沒回吧?你明兒跟鴻之一起回去,我有人伺候。”王妃說,“再說,我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
央央道:“我打發了人回去說一聲,孃家人知道王妃病了,只叫我好好侍疾。至於回去,過幾日也不遲。”
王妃點點頭:“你有孝心,我知道的。就按我說的吧,等晚上鴻之回來,我也跟他說。”
她看著央央,緩緩伸出自己手去,握住央央手,說:“再說你也知道,我是因為生凰兒的氣,這才病倒的。如今凰兒的事情,我已經想通了,所以這病自然就好了。”
“規矩就是規矩,這是你嫁來我們家的頭一個年,怎能留著你不讓回孃家呢?去吧。”
央央想了想,這才說:“是。”
等下午嬴鴻從宮裡回來,去王妃那裡請安的時候,王妃還是那樣說。
央央這幾日辛苦,已經被王妃打發回去歇著了。王妃其實就是心病,如今事情既然已經塵埃落定,她也就想得開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凰兒有凰兒的命,她也改變不了。
事情想得通,心情自然好起來。心情一好,這病基本上就好了大半。
“你來得正好,我剛剛還跟你媳婦說呢。我好得差不多了,明兒一早,你們便去徐家拜年。”王妃合衣坐在外間的榻上,眉眼溫和笑著,“你們孝順,娘知道,但是該有的禮數,不能沒有。”
“兒子明白。”嬴鴻拱手說,“看母親氣色,好似是比昨兒好了些。”
“這次生病,還不是叫凰兒給氣的。不過我現在也什麼都想通了,氣什麼,兒女大了,一個個翅膀都硬了,遲早是要飛的。你算一個,凰兒也算一個,一個個都不聽話。”
嬴鴻只低頭笑了一聲,沒說話。
王妃又道:“不過有時候想想,又覺得並不一定我自己的決定就是對的。比如說你,當初你非要娶徐家女為妻,娘心裡其實是不贊成的。但是現在看,你這媳婦,沒什麼不好。”
嬴鴻臉上笑容更深了些:“她是個很好的女人。”
王妃點頭,頗為贊同:“你的眼光素來是不錯的。只不過……”王妃稍稍一頓,又笑著說,“你也別嫌母親煩,你妹成親也有大半年了,是時候考慮要個孩子了。”
“我也跟你媳婦說了,她臉皮薄,一提這事就害羞。不過,娘也看得出來,雖說起初嫁你,可能並非心甘情願,但是日子過得久了,總歸會有感情的。你是個好兒郎,娘當然相信,你也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日子過得久了,總歸會有感情的。
這話既像是說給兒子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想當初,她初嫁嬴王,又何嘗心甘情願?
只不過這日子過得久了,自然能夠感受到身邊男人那顆真誠的心。陪伴了她二十年的男人,是真心喜歡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道這還不夠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