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鴻牽著央央手, 步伐穩健朝嬴鴻走去,禮貌微笑打招呼道:“這裡遇到顧四爺,真是太巧了。只是不知道,顧四爺是否有空,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
這麼晚顧晏一個人出來,當然不是閑逛的。
他看了眼嬴鴻,抱手道:“吃飯就不必了,改日再說。”
嬴鴻道:“既然顧四爺有要事忙, 那我與內子就不多打攪了,告辭~”嬴鴻沖顧晏點點頭,側過身去, 讓出路來。
“告辭。”顧晏也打了招呼,獨自負手離開了。
等顧晏走後, 央央這才悄悄抬起頭來,望向頭頂的男人。嬴鴻本來目光是追隨著顧晏而去的, 眉宇間輕輕皺起,臉色談不上多好,但是卻也沒有陰鷙嚇人到可怕的地步。
觸及到央央投落來的目光,嬴鴻迅速垂眸看向央央,目光深情凝視, 卻是一言不發。
央央深深吐出一口氣來,說:“你幹什麼?剛剛那個樣子,看起來挺嚇人的。”
嬴鴻卻說:“我聽說, 他在回京城之前,就已經跟發妻和離了。”
“是啊,那又怎麼樣?”央央心裡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鼓著嘴巴別開臉去,望向另外一邊,“你要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嬴鴻心裡是生氣的,就算他再大度、再有把握妻子不可能會離開自己,可是,那個人總歸是妻子曾經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他心裡有她,不可能做得到一點不在乎她的過去。
不過當然,不管怎樣,他都會原諒她。
嬴鴻看了眼身邊生氣的人,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方才或許真的有些過分了,便吐出一口氣來說:“沒什麼。”
因為鬧了這點別扭,這頓飯吃的,並不是多愉快。
吃完後回家,嬴王留了話,要嬴鴻去找他,央央則一個人先回去了。
談完政務上的事情,嬴王難免又要提幾句兒子的私事來:“你對你的那個媳婦,未免也太寵著慣著了。她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是不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搭個梯子爬上去摘給她?”
嬴王眼睛一愣,立刻威嚴十足,十分能嚇唬人。
不過,嬴鴻自然是不會怕的。
嬴鴻只略笑一下,說:“父王是又聽到什麼了?兒子所做的,不過就是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並沒有做別的。”
“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沉沉嘆息一聲,又側頭看向兒子,細細打量,“皇後說得沒錯,你這種性格,真是一點都不像我。也不像你娘!真是不知道,你這性格像誰。”
嬴鴻聞聲,抬眸朝自己父親看去。卻是沒吭聲,依舊保持略垂首的姿態,恭敬站著。
“好了,你走吧。”嬴王似是賭氣般,冷哼說,“天天找你說這些事情又有何用,你還能聽我的咋滴?我知道,你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手中握有一方勢力……你也不怕我了。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我現在就等著,將來哪日你如日中天而我老了,你就不孝敬我、成日氣我……我就等著那一日。”
嬴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他抬手,輕輕捏了捏太陽xue,說:“如果父王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兒子先走了。”
“滾滾滾!”嬴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兒子告退。”
嬴王這輩子,雖則年少時家境貧寒,過了幾年窮日子。但是後來從軍打仗後,一路跟開了掛似的,逢打必贏。再之後,就是加官進爵封侯拜相,要說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唯一不順心的,也就是這個兒子。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個家,有了他這麼只大老虎,又來了這小子這麼只小老虎,哪裡能有順心的?
嬴王想他人事事都聽自己擺布,可偏這個兒子主意大,事事都有自己主見。尤其成親後,更是事事與自己作對。
嬴王只覺得頭疼。
深夜。
天似是潑了墨汁般,天上沒有月光,也不見有星星出來,天黑得伸出手來都看不到五指。
鳳嬌當時從徐侯府出來後,回綵衣軒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衣裳,之後,就出城了。半夜,歇在城外的一間客棧裡。一夜都睡得很沉,等天亮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並不是歇在客棧,而是躺在另外一個地方。
鳳嬌意識到什麼,立即驚得坐起來。
就看到,窗前站著一個男人。男人正負著雙手,背對著鳳嬌。
“你是誰?”鳳嬌輕聲啟口,“這又是什麼地方?”
“你無需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一命就行。”男人沒有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