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曜沉默了。
他有意中人,但就在半個月前,他親眼看著他的意中人上了別人的花轎。
他不回答,黃妙瑜便忐忑起來。
她懂,他的沉默代表著什麼。
“所以,那姑娘是誰?”咬著下唇,問得小心翼翼。
“黃姑娘想多了。”雲安曜收回思緒,“我若是有意中人,一準直接上門提親,而不是把婚事交到我母親手裡,讓她這裡訪訪,那裡看看哪家有適齡姑娘。”
竟然…沒有麼?
黃妙瑜心跳有些快,“那你覺得,我行嗎?”
話音落,周遭頃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什麼聲音也沒有。
黃妙瑜似乎能聽到自己心噗通跳動的聲音,很快。
雲安曜是訝異的,他沒想到黃妙瑜會這麼問。
“姑娘說笑了,你可是首輔嫡親孫女,等著上門提親的優秀兒郎多了,以姑娘的眼光,我這樣的,怎麼可能入得了你的眼?”
“我沒開玩笑,認真的。”黃妙瑜看著他,擱在雙膝上的手指因為緊張而蜷了起來。
雲安曜又是一愣。
“黃姑娘,你……”
“我知道身為女兒家,說出這些話來有些不大妥當,我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可我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沒誰規定身子弱的人就不能擁有爭取並得到幸福的權利。
她能在外面的時間很短,能與他接觸的機會更少得可憐,自然是抓住了機會就坦白心思,否則一味地矜持,對方根本就不能明白她的心意。
“黃姑娘,對不起。”雲安曜重新坐回來,已經沒有了繼續上山逛廟會的心思。
“為…為什麼?”黃妙瑜聽到自己的聲音是發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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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麼。”雲安曜別開腦袋。
一則,她是赫連雙的好友,他本來就喜歡赫連雙,如果娶了赫連雙的好友,那算怎麼回事?
二則,做他的小侯夫人,會一輩子都在等待中渡過,他每年只能回來那麼幾天,她身子骨又這麼弱,哪裡受得住那樣漫無邊際的等待,她值得更好的人時時守在身邊呵護。
而那個人,不會是他。
黃妙瑜強忍住眼眶裡的淚花,“所以,我一點機會也沒有,是不是?”
雲安曜神情恍惚,他想到那天自己去找赫連雙的時候,也曾問過她這個問題,赫連雙當時告訴他,他有機會,但只是有機會和她做朋友。
“如果我以前給你造成了什麼誤會,那麼,我感到很抱歉。”雲安曜聲音漸漸暗沉下來,“至於這件事,還希望下了山,黃姑娘就能忘記。”
“好,我明白了。”黃妙瑜撐著桌子站起來,身子有些發抖。
站在亭子外的翠芙忙過來攙扶著,一見自家姑娘這樣子,就忍不住心疼。
本來就病弱,如今還被意中人一通拒絕,這病,怕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翠芙,下山吧,我累了。”
今天來的目的本來就是與雲安曜獨處,如今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沒必要再上山了。
“姑娘小心腳下。”翠芙攙扶著她,慢慢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黃妙瑜出門的時候,黃大太太就安排了不少孔武有力的護院跟著,所以雲安曜倒不擔心她的安危,只道了句:“姑娘慢走”。
“姑娘,算了吧,放眼京城,想娶您的少年公子多了去了,咱不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翠芙見黃妙瑜神情黯然,不由出聲勸慰。
“我沒事。”黃妙瑜喘了喘,突然笑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回去緩幾天就能痊癒了。”
見到姑娘心態這麼寬,翠芙總算得到了一絲欣慰,“姑娘能看開,那就最好了。”
“既然敢當著人家的面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得敢拿出承受被拒絕的勇氣來。”黃妙瑜擺擺手,“我只是身子弱,別的地方,還沒那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