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雲吉看向靖巧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溫柔下來。
黃氏只覺得氣火攻心,自己到底是嫁了個怎樣的男人?婚前就貪花好色沒個度,婚後還不知檢點,二房的境況已經到了何種艱難的地步,難道這些他都不打算考慮的麼?還是以為兩手一撒把什麼都扔給她就能萬事大吉天下太平了?
她不是神,是人,人都有個脾氣的吧?林姨娘那件事就算了,左右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再加上雲惜蕊遠嫁去了登州,雲惜蓉馬上要嫁入許家,許家的聘禮,就當是給她這麼多年受的委屈一點點補償,哪怕是看在這層面子上,她也暫時不會與林姨娘和雲惜蓉計較,可這個靖巧算怎麼回事?二爺一把年紀老牛啃嫩草還啃得理直氣壯?
真當她孃家無人了?
冷冷瞥了一眼被雲吉護在懷裡的靖巧,黃氏道:“左右二爺才是二房主子,你要如何安排,自己看著辦就是了,妾身要帶著瑤姐兒回孃家一趟,不得空。”
擺明了要叫板,同時也是在提醒雲吉,別以為她好欺負,好賴也是黃首輔家的庶女,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她就算再不受寵,真攤上事兒了,孃家還能真的袖手旁觀不成?
聽她提起孃家,雲吉眉頭便狠狠皺了一下。
兩人成婚這麼多年,因為林姨娘而鬧過的次數不少,但每每只要她搬出黃首輔,他就沒轍。
沒辦法,在林姨娘這件事上,他始終矮了半截身子,黃氏孃家又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在這種本身就自己理虧的情況下,他怎麼都沒法挺直腰桿子與她對峙。
記得某次他在門外偷聽到黃氏與雲雪瑤的對話,說孃家那頭根本就沒打算管這對母女,往後不管做什麼,都得靠她們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雲吉才敢放任自己拘束了多年的心,尤其是遇到了靖巧這樣“善解人意”的,更覺得自己前幾十年都是白活,想方設法要把可心人兒弄進府來,一來膈應膈應黃氏,二來,他也確實缺個這麼溫柔漂亮又會體貼人的枕邊嬌嬌。
當下又聽到黃氏刻意拿孃家來壓自己,雲吉覺得特別可笑,看向黃氏的眼神都充滿了諷刺,“你又想作什麼妖?”
黃氏略震驚,以往雲吉聽到“黃首輔”三字,腦袋都會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今兒卻長本事了,沒反應不說,還問她又想作什麼妖?
黃氏冷笑一聲,“妾身不過一個婦道人家,還能做什麼,瑤姐兒出事兒了,親爹不管,親孃總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吧,否則傳出去像什麼話?”
原本這些,黃氏是不想當著這個女人的面與雲吉說的,只是想到雲吉做得實在是太絕了,家裡出了這麼大事兒,他兩手一攤不管也就算了,還在這節骨眼上跑出去找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黃氏嫁入雲家這麼多年,與雲吉鬧了也不是一次兩次,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覺得又恨又憋屈。
雲吉摟住靖巧肩頭的手微微攥緊,十多年了,哪次鬧起來不是黃氏壓著他?原以為這次能翻身喘口氣兒,誰料還是被她死死踩住,這個女人何其會拿捏他的軟肋,知道他不管怎麼胡鬧都不敢讓家族名聲傳出去不好聽,所以就可勁兒折騰,偏偏,他還拿她毫無辦法。
收回手,讓人把靖巧帶下去安置,雲吉眸中含恨,負手背對黃氏而立,“說吧,這次你又想怎麼解決?”
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黃氏又豈會錯過此等良機,“瑤姐兒被賢王府退婚了,你得想辦法為她保一門親。”
雲吉頻頻皺眉,“她都那樣兒了還怎麼保親?”
黃氏瞪眼,“你總不能讓她一輩子待在家裡吧?”
雲吉有些頭疼,若是雲雪瑤還和從前一樣青春貌美,那憑藉侯府貴女的身份和相貌,要想找門親便輕而易舉,可現在不同,雲雪瑤那鬼樣子,連她老子見了都得大喘氣兒,外面的男人,誰有這肥膽兒往上湊?除非,人家圖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背後勉強稱得上“有些背景”的背景。
這樣的話,倒也不算沒有合適的人選。
雲吉眼眸一閃,點頭應聲,“那就這麼定了。”
黃氏面色一緩,“真能保?”
雲吉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到時候等著送閨女出嫁就成。”
這話怎麼聽著不大對勁呢?“爺,你到底給她安排了什麼人家?”
雲吉怒目,“雲雪瑤這樣子,人家不挑她就不錯了,你還想讓她去挑夫婿?”越說越激動,“你不成天把孃家掛嘴上麼?要不,讓她返你孃家去?”
黃氏臉一垮,說得好聽,那可是首輔之家,瑤姐兒這樣的,就算沒毀容也入不了老太太的眼。
瞧她反應,雲吉諷笑一聲,“你也知道自家女兒不夠格?”
黃氏心高氣傲慣了,豈會輕易低頭,“就算瑤姐兒如今容貌有損,那也是東陽侯府出去的姑娘,你總得找個說得過去的夫家才行,否則豈不是給自家臉上抹黑?”
雲吉反問,“你們母女給二房抹的黑還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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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黃氏氣極,“說瑤姐兒的婚事,你扯我頭上做什麼?”
還不是被你逼的。
雲吉在心裡腹誹了一句,倒是沒說出來,自己這個嫡妻什麼脾氣,他受了十多年,早就瞭如指掌,當初林姨娘那件事,她就只差掀了東陽侯府的房頂了,如今他帶回個巧姨娘來,若非看在雲雪瑤急需議親的份上,她絕對沒有這麼好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