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聖旨到達陸家的時候,陸二太太整個人都是懵的,按說依著他們家商戶的地位,女兒能飛上枝頭做側王妃,該是天大的殊榮才對,可陸二太太頭上還有個做侯夫人的姐姐,況且她自己就是官宦千金出身,更加明白這裡頭水深莫測,這道聖旨,非但沒能成為他們家的福音,還成了壓在整個陸家腦袋上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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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陸幼萱絞緊帕子,眼淚汪汪地看著陸二太太,“女兒是不是非嫁不可?”
躲過了晉王,竟然沒躲過賢王,這讓剛有心儀之人的陸幼萱極度不甘心。
陸二太太安撫她,“萱萱,你聽娘說,這是聖旨,忤逆不得的。”
陸幼萱也知道聖旨不可違,輕輕咬著下唇,一個勁地掉金豆子。
“萱萱,你別想得那麼悲觀嘛!”陸嘉興好脾氣地勸說,“賢王既然有心求娶,想來婚後會待你好的。”
“爹,娘,怎麼回事兒啊?”氣喘吁吁趕過來的陸胤恆焦急地看著陸嘉興和陸二太太,“小妹怎麼會突然被賜婚,這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我們也是剛接到聖旨。”陸二太太苦著臉道。若非有聖旨壓著,她是說什麼都不可能讓女兒去賢王府的,又不是正妃,只是個側妃而已,等正妃過門以後,她的寶貝女兒就得事事被正妃壓一頭,這麼憋屈著過一輩子,倒不如嫁個家世位份都不顯的,起碼能保證女兒的正妻地位不被撼動。
“這事太突然了。”陸胤恆還是沒法相信,“要不,咱們去問問大伯父和大哥吧,看看他們倆怎麼說。”
陸嘉興點點頭,“你現在就去見你大哥。”
陸胤恆撒腿往外跑,坐上軟轎,七拐八拐才到陸修遠的院子,別看兩房都住在一個宅子裡,其實府邸大著呢,二房要去長房,得乘坐府內專用的軟轎,否則光憑兩條腿走,走到腳麻都不一定能趕到。
“二弟怎麼過來了?”見到陸胤恆,陸修遠有些驚訝,陸胤恆新婚燕爾,就算要來請安,也該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才對,一個人過來,倒是新鮮。
“大哥,小妹被聖上賜婚給賢王做側妃了。”陸胤恆臉上的表情急得不得了。
陸修遠面色僵了僵,“萱萱被賜婚給賢王做側妃?”
“是的呢,剛剛聖旨才到二房,我去見了我爹孃,他們也莫可奈何,我只好來找大哥了,看看你能否有什麼好主意。”
要說陸胤恆,那是個十足的妹控,從來見不得陸幼萱受丁點委屈,恰巧陸幼萱心悅的人是他的好友,品性什麼的,他從來清楚,與萱萱十足登對,原本兩家都很看好這樁婚,打算出了年選個日子把親事定下來,誰曾想“飛來橫禍”,一旨賜婚,敲碎了所有人的夢。
“大哥。”見陸修遠只是沉默,陸胤恆心中越發沒底,焦急更甚。
“這件事,我也束手無策。”陸修遠的語氣中略帶遺憾。
他其實也挺喜歡萱萱的,內心自然盼著她好,可這回是聖旨賜婚,就算他再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憑藉一己之力讓那帝王寶座上的人收回成命。
陸胤恆心如死灰,“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陸修遠淡淡道:“心態放寬些,萱萱入賢王府,未必是壞事。”
“可萱萱只是個側妃。”商戶女又如何,陸家這麼大的家底,照樣能嫁個把萱萱捧在手心裡疼的,只是…這該死的聖旨!
“咱們家是商戶。”陸修遠低聲提醒,“側妃已經是天家能承諾的最高位分了。”
陸胤恆還是不甘心,“大哥,你說賢王他為何突然想娶咱們家萱萱?”
陸修遠嘴角浮起一抹冷色。
賢王府才剛遭了大火燒得一無所有,賢王這時候求娶陸家女兒,斂財的心思昭然若揭,只不過因著對方是皇子的緣故,又是處在賢王府損失慘重的檔口,朝臣和百姓即便想說點什麼也沒法開口。
赫連鈺的算盤倒是打得響亮,萱萱一旦入了賢王府,要想過得好,就得全盤聽他安排,而赫連鈺的安排必然是將陸家的財路來源分一部分到他手中,說好聽了是嫁妝,說難聽了,赫連鈺就是仗勢欺人,搶了陸家女兒反過來威脅陸家給錢。
見陸胤恆灰頭土臉地要走,陸修遠留下他,“二弟稍待片刻,我有東西要給你。”
陸胤恆坐下來,陸修遠推動輪椅去了裡間,不一會兒拿著一疊厚厚的地契出來,親手遞給陸胤恆,“這是江北一帶陸家所有鋪子的地契,給小妹添個妝。”
陸胤恆陡然瞪大眼,“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這麼多鋪子,那得摺合多少銀子,就這麼給送到賢王府去?
不是陸胤恆吝嗇這點嫁妝,倘若萱萱嫁的是他那位好友,那麼再多的嫁妝都值得,可小妹的未婚夫是賢王,這些鋪子給小妹陪嫁,想也知將來必然盡數落入賢王手中,如此一來,陸家這個置身事外的商戶便被強制性與賢王捆綁到一條船上去了,往後賢王自然少不得有麻煩陸家的地方。
陸家最多的是什麼?不用想也知是錢。也就是說,與賢王站一條線,陸家不僅要賠上一個女兒,還得源源不斷地給他塞錢才能保證萱萱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