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姝一回頭,見著餘側妃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不用想也明白了,靖安王為了彌補她,怕是連壓箱底的都拿出來給作陪嫁了。
“靜姝!”
跟著出來的靖安王見到雲靜姝還沒上馬車,喚了她一聲。
“父王。”說實話,若非規矩不得不如此,雲靜姝是很不想這麼稱呼他的,因為眼前這些東西,根本彌補不了她心裡的創傷,不過好在“父王”這稱呼是冷冰冰不帶一點感情的,喊多了也就習慣了,她倒沒怎麼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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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東西,下人們都收拾好了沒有?”似乎找不到什麼話題,靖安王只能這麼問。
“嗯,都收拾好了。”雲靜姝又看了一眼一旁忍而不發的餘側妃,淡淡收回視線,“馬上就要出發了,父王若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你只管交代給府中人吧,我先上馬車了。”
再沒逗留,雲靜姝直接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
教養嬤嬤陪她坐在裡頭,見著雲靜姝臉色不怎麼好,她長長嘆了一聲,“郡主也別怪王爺,他之前真的是有苦難言。”雲靜姝被掐死扔到亂葬崗這件事,府中知之者甚少,教養嬤嬤便是其中之一,而其他那幾位,都被封了口,不敢往外亂說一句,餘側妃這一檔子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雲靜姝沒說話,她是當孃的人,最明白麵對親生子女時的那種感受,更何況這還是分別十多年終於得以團聚的女兒,何以不能好好敞開說話,非得要用那麼殘暴的手段對她?
不管是身體上的虐待還是言語上的辱罵甚至是心理上的創傷,這些,難道是一句“求原諒”、是一堆華麗的物件就能給抹沒的嗎?
不,她不選擇原諒,這次,她要學一學雲初微的硬心腸,學一學她“記仇”的本事。
“郡主。”教養嬤嬤拉過她的手,“雖然你不是老奴帶大的,但老奴看得出來,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在南涼受過良好的教養,你要相信,這天下沒有父母不愛子女的……”
雲靜姝冷笑起來,“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就算分別了十多年,好歹我還是他的親骨肉吧,就算一時之間不能產生所謂的骨肉親情,但起碼,他該有個做父親的樣子,可是呢,嬤嬤你沒看到他是怎麼對我的嗎?那天若不是初一,我真的就直接死在亂葬崗了,如今把我接回來,態度來了個大轉彎,你們這是做什麼?以為多添點嫁妝,多說幾句好聽的,就想讓我忘了那些傷疤?”
“郡主。”教養嬤嬤實在無奈,“王爺他只是對先王妃的用情太深了,一時忍受不了她的背叛。”
“所以我就成了他撒氣報復的物件?惡語傷人六月寒,嬤嬤有沒有換個角度想想,倘若你的親生父親罵你賤骨頭不要臉,你能在幾天後就陪著笑臉與他說話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計較,隨便他罵什麼你都能原諒?”
“這……”
“多餘的話,嬤嬤不必勸說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王爺找來的說客,但要想讓我這麼快不計前嫌,抱歉,我做不到。”
教養嬤嬤再次暗歎一聲,卻是沒再繼續勸了,這都是因果迴圈,王爺對郡主傷害那麼深,怎麼可能讓人這麼短的時間就忘記發生過的一切真心實意做他女兒呢?
前面一輛馬車上,靖安王與初一對坐,因是遠途馬車,比較寬敞,裡面準備得很齊全,安放了小几茶具等物。
靖安王親自給初一倒了杯茶,見他有些侷促,他出聲寬慰,“既然成了本王的義子,那以後就是一家人,別緊張。”
初一稍稍的放鬆了些,接過靖安王遞來的茶。
“你今年多大了?”靖安王問。
“十七。”
“生辰過了沒?”
“過了。”其實他連自己生辰什麼時候都不知道,只是不想靖安王再繼續追問,所以敷衍地回答了一下。
“這次靜姝能夠死裡逃生,多虧了你相助,等從南涼回來,本王得好好謝謝你。”
“舉手之勞,義父不必時時放在心上。”
“救命大恩呢!不能忘。”靖安王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樣吧,等回來,我親自給你訪一門親事,本王的義子,自然得門當戶對的才能登對。”
“這件事,等回來再說吧!”初一猶豫了一下,他能說自己沒有想要娶親的念頭嗎?可是既然已經成了靖安王的義子,很多事情就再也身不由己了,包括婚姻,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步,某些不該有的綺念,是該藉著大婚掐一掐了。
“好。”靖安王爽朗應下。
——
話說這一個多月以來,雲初微家的兩個寶寶是越長越開了,讓人意外的是,最先笑的竟然是平時最愛哭的小十一,小八乖是乖,可不管怎麼逗弄,他都不笑,雲初微想著,反正寶寶還小,興許是還沒到他笑的時候,便也不勉強,每天給他收拾得乾淨利索,穿得棉嘟嘟,再裹在襁褓裡,露出小腦袋,那小臉,肉乎乎白嫩嫩,任誰見了都想抱過去親親。
小十一笑的時候,正被蘇晏抱在懷裡,當時是因為國公府一小廝去蘇府辦事,順道拿了點豆汁回來,這玩意兒,會喝的人都說好,不會喝的,到了口中那就是又酸又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