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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圓滿 (1)

昆特手頓了一下,突然鼻子發酸,但他將情緒的波動掩飾得很好,似真似假地抱怨:“要是你能替我懷孕就好了,到時候我要生一個足球隊。”

“要不之後就把胚胎體外培養吧,現在技術那麼成熟,也省得你受苦了。”海伯利安說著越發覺得這個提議可行,“生一個像你的小oega,再生一個把我們長相倆中和的孩子,到時候抱出去就知道時海伯利安·莫爾斯和昆特·珀西的孩子,多好。”

昆特安靜地聽他說完,沉默半晌,突然拉著海伯利安起身,道:“走,帶你見見我的朋友。”

他們從墓園西邊走到了墓園東邊,昆特帶著海伯利安左轉右轉,到了一個小角落裡。昆特牽著海伯利安的手,問:“還記得我給首都星的三個月亮起了什麼名字嗎?”

海伯利安點點頭:“相月一叫津,相月二白溪,相月三摩耶,我一直記得。”

昆特指著面前的三個墓碑,挨個道:“津,白溪,摩耶。”

海伯利安愣了,昆特說他因為戀舊而給月亮起朋友的名字,他還以為是昆特到了首都星有很久沒見到兒時最好的朋友了,不曾想陰陽兩隔。

“津,白溪比我小兩歲,摩耶是白溪的弟弟,比她小三歲,我們是鄰居,從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玩,彼此之間感情特別好,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昆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臉上沒有多少表情,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無比熟悉的面容已經逐漸在記憶中褪色,不甚清晰了。

“津是apha男孩,我和摩耶是oega,白溪是個特別漂亮的beta姑娘,小時候我們玩過家家,津和白溪總要當爸爸媽媽,我做管家,摩耶當孩子。津在我們上初三的那年和白溪告白,之後一直沒有分過手,二十一歲那年兩人結了婚,在我們看來,他倆感情這樣好,結婚之後肯定也會做一對模範夫妻,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幸福的過下去。”

“但從那之後,他們倆開始經常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架,白溪不止一次哭著給我發通訊,說自從結了婚之後,她彷彿感覺一切都變了,津經常瞞著她和別人發訊息,他似乎再也不是她從小認識的那個男孩了。”

昆特深吸口氣,繼續道:“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直到某一天摩耶給我發通訊,告訴我他懷孕了,孩子是津的,哭著問我該怎麼辦。”

海伯利安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一處狗血大戲,哽了一下,不禁道:“這也太……”

在帝國,oega打胎需要出示家屬開具的同意證明,偷偷私自打胎是不允許的,更別說當時摩耶差兩個月到十八,還沒有成年。

“摩耶說他從十六歲就和津偷情了,他從小就喜歡津,但那時候津把他當成弟弟,眼裡只有白溪。為了讓津多看他幾眼,他借用了ao之間近乎致命的吸引力,和津上了床。”

“很多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停下來了,津依然愛白溪,但對他一個apha來說,oega是他刻在生命本能之中的渴望,他瞞著白溪持續不斷地和摩耶偷情,直到和她結婚也沒有停止。”

“終於白溪到底還是發現了這件事,丈夫偷情的物件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而且兩人還有了孩子,白溪近乎崩潰,她決定退出,和津離婚,永遠離開竹明砂這個讓她惡心的地方,來首都星找我。”

“我給她安排好了在首都星的住處,幫她留心有沒有合適的工作,白溪那邊卻遭到了麻煩,津不願意和她離婚。”

“離婚必須雙方都同意才行,津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白溪本來想和他法庭上見,但她家人乞求她不要把這件事鬧到法庭上,畢竟津出軌的物件是摩耶,摩耶如今還懷了孕,手心手背都是肉,白溪父母希望不要鬧得那麼難看。”

“白溪從小性子就烈,她知道只要津死咬著不鬆口,婚是永遠也離不成了,她將永遠做這個惡心的人的妻子,和自己的弟弟伺候同一個丈夫。”

“在東窗事發的第三個月,白溪終於忍無可忍,把摩耶叫到家裡說要好好談談,她在茶水裡下了藥,將津和摩耶迷暈,到廚房拿菜刀砍死了他們倆,最後渾身是血的在天臺給我發了通訊,跳樓自殺了。”

盡管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昆特重新說起聲音還是不自主的顫抖,他永遠忘不了白溪渾身是血的模樣,原本嬌美的女孩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她扔掉手中沾著肉沫的菜刀,舉著終端對昆特笑道:“我終於解脫了,宴宴,再見了,祝你幸福,永遠不要像我這樣可悲。”

然後從房頂縱身躍下。

昆特不由自主地用力握住海伯利安的手:“從那之後我就決定不要結婚,在感情方面,如果某一方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還可以全身而退,至少不會像她一樣一輩子都無法掙脫,最後還把命給搭進去了。”

海伯利安算了算,這事發生沒多久厄忒斯就對竹明砂發動了閃電戰,昆特的家人死於戰火。現在想來,他簡直不能想象出征前的那一夜昆特有多難過,在過去的三個月裡他失去了三個最好的朋友,父母和弟弟,又要面臨著和愛人的分離,不知此生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他對昆特過去了解的多一點,心中的憐愛就要多上幾分,每次海伯利安都覺得他已經不能夠更愛他了,但昆特總能說出一些話或者做一些事,讓他心中愛意更甚。

海伯利安盯著那塊屬於白溪的石碑,道:“她也挺傻的,這種情況申請仲裁或者上法庭肯定能夠離成,她還這麼年輕,到了首都星,能重新開始一段新生活。”

昆特輕聲道:“誰說不是呢,不過對她來說,這樣也算是解脫了吧。”

海伯利安點點頭,問:“他們三個葬在了一起嗎?”

“怎麼可能,白溪的家人只不過在這裡立了一塊碑而已,警察在抽屜裡找到了她的遺囑,按上面寫的將她的骨灰交給了我,我在首都星墓園裡給她尋了塊好地方葬下了。”昆特摸了摸白溪的石碑,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對海伯利安道:“走吧,我帶你去明島看看,今晚是遊.街的日子。”

海伯利安時至今日終於知道了昆特不願意結婚的原因,他跟在昆特身邊,暗中攥緊了口袋裡的小盒子。

兩人到海邊時正好趕上日落,一輪紅日緩緩沉於海平面上蒼藍色的雲層中,只留下一片溫暖的霞光,這處海灘上幾乎沒有人,海浪拍打著礁石,將沙子沖刷得無比細軟。兩人漫步在海邊,聽著海浪的嘩嘩聲,只覺方才白溪的故事帶來的陰鬱漸漸消失,心情重新明朗起來。

夜空澄澈,細碎的星子灑在上面,遠處海面和天空在同一處歸於深藍,海天交接處的那一線上小島安靜漂浮。兩人沿著海面上浮橋,一直走到了島上,遠遠就聽到了熱鬧的聲響。

登上小島,走過數十階梯,就到了島上的主街。街上到處都是紅燈籠,將一切籠上溫暖的顏色,樹上掛滿了紅色的布條,布條下綴著銅鈴,風吹過時叮當作響,孩子們笑嘻嘻地聚在小攤子前,等攤主做漂亮的燈。

晚風十分涼爽,海伯利安牽著昆特的手走在街邊,面對無數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語言,他去了解這一方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