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底,岩層縱橫。
有黑水河的水汽浸潤過來,於岩層上浮現水珠。
滴答!
滴答!
司馬文傑陡然從夢中驚醒,入目所及仍舊是一片昏暗。
法力被鎖的他,哪怕身軀強健,但在這幽暗地底,以及心中頹唐情緒加持下,依舊覺得寒冷無比。
他緊了緊薄毯,側目細聽。
然後下意識往監牢柵欄那裡走去。
嗤!
有毫光乍現!
司馬文傑被迫退了回去,同時外面傳來一聲輕蔑聲。
「老實待著,不會以為你能逃出閔長老親自佈下的陣法吧!」
面對那言語中的不屑和輕蔑,司馬文傑內心刺痛了一下,但他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樓應嗎?今日輪到你來看守我了。」
一道光明浮現,身軀佝僂的樓應託著夜明珠,緩緩走到了監牢口,一團影子幾乎將司馬文傑罩在裡面。
「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司馬文傑看著那皺紋遍佈,更有一抹猙獰爪痕的臉,嘆了口氣:「豈能不認識,當年你執掌外門,門人數量最多,事也最多,我執掌的功勳殿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跟你。哪怕你這臉全毀了,我也能認出你來。」
樓應摸了摸自己那張滿是歲月滄桑的臉,低低笑了一聲。
「外門?」
這麼多年逃亡下,羅天宗外門早就沒了,即便有外門弟子活著也基本上被各大長老吸收到了麾下。
他這個羅天宗少見的築基期外門長老,反而是清閒了下來。
不過人越是清閒,越是喜歡念及往事。
想到那麼多外門弟子在他面前死去,最終就是為了把羅天宗保全下來,而面前這人,身居高位卻反而想著把羅天宗拱手讓於外人。
樓應格外的看不起司馬文傑。
面對那彷彿看畜生一樣的目光,司馬文傑坦然受之。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也不想與人辯解。
或者說,不想與尋常人辯解。
此刻抬起頭,遙遙看向地牢外面。
「好像,很熱鬧?」
「自是熱鬧,今日乃是太上長老補辦結嬰大典的日子,五域真人盡皆邀請,我羅天宗再沒有比這更熱鬧的事情了!」
樓應聲音變大,神色自豪的說道。
就連那佝僂的腰,似乎也挺直了三分。
這便是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