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城的老太君住在山莊後面的一幢閣樓之中,閣樓的名字叫做紫雲閣,這是許多年前皇帝親題的名字。這裡位於山莊最西方,傳說蓋樓之時夕陽之下的雲彩顯出祥瑞的紫色,由此得名。歷代的莊主夫人都會住進這裡,以求吉祥如意。
老太君今年八十有五,年邁的身軀多有不便,她本想打算在莊子門口迎接自己親女兒歸來,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此番壽辰她沒讓她的兒子張揚過多,叫了幾個還活在世上的舊友和莊子裡面的人簡單慶祝慶祝也就罷了。
公孫泊和兩個僕從弟子揚著大步繞過山頭,莊子裡的人都稱呼她“大小姐”,三個人來到紫雲閣,前來拜見老太君。
老太君坐在上座,公孫泊進來首先行禮。
“公孫泊來遲,來望母親莫怪。”她稱自己是公孫家人,而非公輸……
“好,好。來了就好啊,這麼多年了,看到你平安就好啊。快,快,坐。”老太君眯縫著眼,笑成一片。公孫泊坐在了偏座,兩個人拉起了家常,天機城最近怎樣怎樣,攬月樓如何如何,云云……
過了片刻之後,天機山莊的莊主公輸信也過了來,他這排場要比公孫泊夠氣派得多,雖然在自己的莊子裡,他也一點不忘向自己姐姐炫耀這幾年治理莊子的成果。
他身後跟著的侍女足足有十二個,每一個人都端著一盤子補品山珍。一進門就笑著對公孫泊說道,“哎呀呀,這不是大姐嘛,怎麼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給你擺一桌接風酒席不是?”
公孫泊冷笑一聲說道,“那種應付外人的東西,你就不要在我這顯擺了。”
“瞧您說的,這好意還分什麼裡外?”他呵呵笑笑,公孫泊甩他一眼,扭開眼神不在和他說話。
公輸信拱手行禮說道,“祝賀孃親今天八十五大壽,孩子今天來來眾多補品,還望孃親吧嫌棄。”他一擺手,身後的十多名侍女紛紛把補品送到堂桌之上。
“好,好。”老太君微笑的回答兒子的好意。
公輸信又問公孫泊道,“大姐,您這攬月樓樓主回來,帶了什麼好東西給娘啊?”
公孫泊甩甩袖子,“清風兩袖,讓天機城城主見笑了。”
他微微尷尬的笑了笑,沒法接話。
老太君圓場說,“哎,只要泊兒能來啊,我就很高興了。還帶什麼禮物什麼的,多見外不是……”
“孃親說的是……”莊主笑笑的接下老太君的話。
老太君高興的說,“快坐,坐吧。你這莊主事物繁忙,今天泊兒來了,你就把事情推一推。”
“不勞煩城主大人了!我還有些事情,先行告退。”公孫泊起身,她很不喜歡和自己這個滿面笑容卻假惺惺的弟弟走得太近。
老太君說道,“泊兒,你就這麼走了?”
公孫泊說,“不,只是在莊子裡溜達溜達。看望幾個舊友……”
“哦……”老太君低語的認可。她這幾個“舊友”的分量比起親人還要高不成?雖然這話有些過,但老太君還是允了她這麼做。
“那麼,我就先行告退了。”公孫泊行了一個鞠躬禮,退下了。她的兩個弟子跟在她的身後一併出了來,她卻讓她們留在紫雲閣,自己一個人去往姍姍的住處。
出了紫雲閣,時間已經是太陽即將落山的夕陽時分,紅色帶著些許紫色的夕陽映照著紫雲閣,她沒有回頭看一眼,徑直去找自己的徒弟。
費了快要一天的功夫,總算是把這小小的茅屋給搭了起來,夏前輩給他們兩個人準備了些茶點犒勞他們。兩個人坐在房簷之下,天色已經漸黑,公孫泊一個人回到了這裡。
“搭一個茅屋原來這麼費力。”若相依拿著一個窩窩頭盤坐在屋子的地板上,一隻手錘著自己發酸的大腿,一臉放鬆的釋然。
“公子只是運動得少,多活動活動,就習慣了。”姍姍嘴裡嚼著窩窩頭,嗚咽說。盤子裡的五個窩窩頭,她解決了已經三個,第四個已經在嘴裡嚼,她還望著若相依手裡面沒吃完的一個。若相依無奈的瞅瞅自己手裡的,無奈的掰開,又分她一半。
“謝謝公子!”她一口便吞了下去,誰知道這一下子太過猛,她給噎著了!
姍姍突然嚼的動作停了住,臉被憋得通紅。
若相依急忙問道,“怎麼了?”
她不斷的錘自己的胸口,臉色難受。嘴裡的窩窩頭讓她沒法說明自己這麼難受的原因。
“來,來。喝口水。”若相依掕著茶壺,也顧不得倒茶什麼的,索性直接往她嘴裡灌。
咕咚咕咚的幾口茶水下去,姍姍“哇”的舒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就這麼死了呢!”
“不就是噎著了嘛,還沒那麼大的致死量呢。”若相依放下茶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