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得已經軒王閣面目全非,若相依扶著姍姍走在山路上,兩個人躊躇下山,一下子不知道該去往何處才好。這時候,一群下人們紛紛圍住了他們,“你們殺了莊主,以為老太君會放你們活著出天機城嗎!?”
“放肆!老太君都沒有放話,你們這些奴才嚷嚷什麼?!”裴尹的聲音恰好從後面傳過來,花竹和裴尹出現在姍姍兩個人的身後。若相依看到了救星,“花姑娘……”
花竹微笑說,“你們下去吧,他們兩個的話,我們帶他們去紫雲閣。”下人們彼此看看,天山梅劍的名氣還是足夠大的,她說的話自然算數,下人們決定相信花竹。
花竹和裴尹扶著兩個人,回了頭,朝紫雲閣走去。
“花師姐……”姍姍低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裴尹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故作正經的嚇唬她說,“你可真是厲害,剛跟著公孫大姐學完功夫,轉過頭就一劍刺死了她弟弟。回頭啊,看她怎麼獎勵你!”
花竹說道,“別信她的,我看啊。大姐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了,這天機城的主人名聲可不怎麼好,有此報應是也是天譴。你不用往心裡去,若是老太君怪罪你,我們兩個會給你求情的。”
若相依微微笑了笑,聽這二人的談話,自己總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
軒王閣的院子裡,哭完了的老太君放下了自己的兒子,默默的站了起來。她吸了口涼氣,說道:“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也已經有了妥善處理的辦法了,對不對?”
公孫泊點頭,慢慢答道。“是。”
“說吧。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外人了。”
公孫泊說,“我想請被天機城逐出家門的公輸傑回來。”
老太君一聽,怒聲說道,“你說什麼?那個野種也配繼承公輸家的莊子?你可真是敢想啊!”
“倘若是爹活著,一定會這麼做。不是嗎?我的公孫孃親。”公孫泊如此說道。
原來,老太君也是公孫家的小姐,當初是指定婚配道了天機城,而天機城的公輸小姐,通常也會下嫁到公孫家,以求兩家和睦。
可這公輸傑,卻是老莊主公輸徹的私生子,當年他偷與下人一夜風流的野種……至少在老太君看來。
老太君不容許這個孩子生長在公輸家,於是令下人將他們母子逐出天機城,可這公輸傑卻偏偏爭氣得很,機關術方面很有天賦,他被放逐之後,便求學於荊州的嚴府,在嚴府做了一個門客。
“嚴府的嚴謹慧破解了童家的地庫中的機關密匙,得到了童家的機關要術。”公孫泊如此解釋說,“公輸傑被孃親攆走之後,他便被嚴家收留,童家機關術他自然也窺得一二。”
老太君哼的冷笑說,“那孩子可真是給他娘爭氣!可他畢竟是天機城攆出去的人,如今怎麼肯回來擔任什麼莊主……”
公孫泊說,“這個孩兒自有辦法。”
老太君側目看了看她,嘆了聲氣。“罷了,罷了!只是要他公輸家的血脈,我也認了。不管誰當這個莊主啊,只要不壞了祖宗的規矩啊,就行了。”
老太君把自己兒子的屍體抱了起來,她一個人,不允許公孫泊插手。“你只管安排這天機城的事情吧,我現在要讓我的兒子入土為安。其他的一點也不想管……”
一個年邁的老人,抱著一個健碩年輕人的屍體……她走過公孫泊的身邊,默默離開了。
第二天,天機城就變了樣子。公孫泊一手遮天,號令所有的下人,變更了她弟弟日前所有的規矩,回覆祖宗遺訓。可那些有錢的大戶子弟如何辦呢?
第二天一早,朔煙便帶著公孫泊的親筆信下山來到徐州城,拜訪了主持徐州事務的大公主,李柚婼。
她一看到公孫泊寫給她的信,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這天機城突然找我什麼事?”
朔煙給她解釋說,“天機城譁變,如今群龍無首,如今樓主暫定安排天機城城中事務,但有一件事想請大公主幫忙。”
信上說,天機城頹廢,無法自理,想讓朝廷在次為天機城撐腰,輸血。
李柚婼皺著眉頭說,“可不是我哭窮,如今朝廷的國庫鑰匙不在我弟弟手裡,且不說這輸血,恐怕連撐腰都沒辦法幫。”李柚婼面色犯難,這麼大的徐州剛剛換了頭頭,天機城又沒了莊主,這事兒可真是多……
朔煙微微笑了笑,說道,“這件事可以推遲到皇上應許之後。只要大公主您答應下承諾便可。”
李柚婼笑了笑,“一句承諾有什麼用,又不能解你天機城目前之危。”
朔煙說道,“不,一句承諾,就代表著天機城不會忘記皇上恩情,願為皇帝馬首是瞻。”
李柚婼立即嚴肅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朔煙低聲解釋說,“天機城會站在皇上的這一邊,但皇上總得給這條忠心的,快要餓死的小狗一點點骨頭啃。”
李柚婼眉毛微微挑了挑,“這個比喻我倒是喜歡。那麼,這骨頭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