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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這一次他使力了,右手箍得也緊,我們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我真覺得有些頭暈。

我想著要是青春期的一男一女這麼跳肯定得擦出火花來,身體貼得太近了。

這麼一想我才覺得淼淼的點子很妙。

我只是不介意和漂亮女孩兒跳舞,但要是每天這麼練習,讓對方對我産生了依賴感,我恐怕會覺得難以處理。

雖然我胸無大志,沒什麼理想,也不怎麼在乎成績好賴,但我還是不願意在高中時期談戀愛,一旦影響了別人的學習,我是要負責任的。

“還好是和你跳。”轉完傅懿行也鬆了口氣。

淼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們旁邊了,她先表揚了一下,說:“還行,一開始能這樣很不錯了。”

接著就開始糾正動作:“傅懿行手放得不對啊,應該放在任恪肩胛骨上面。”

傅懿行有些懵,我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肩胛骨是什麼位置。

淼淼一笑,“就是背後長翅膀的地方,是凸出來的兩塊骨頭。”

我抬手往背上一摸,發現還真有兩塊突出的地方,轉過身去給傅懿行看。

傅懿行沒應聲,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我感覺你還挺適合長上一對翅膀的。”

傅懿行就這麼和我轉了兩個星期的圈。

練習都是在放學後在體育館背面兒進行的,這個節目對其他班還是得保持神秘,所以不能大剌剌地在操場上排。

操場邊有一棵年齡很大的銀杏樹,每次傅懿行帶著我轉過頭了,一跨出體育館的庇護,就能看到它。

這棵銀杏比它身邊四層的教學樓還要高一點,筆挺地站了有百年,它活得太久了,反而讓人很難從它身上覺察出時間的痕跡。

它很老,但一直面對著17,8歲的少年,想來它若是修煉成了銀杏精,化成人形,也就是個少年的樣子。

我其實有些羨慕這棵樹,很滄桑,卻永遠年輕,像我爸媽一樣。

時間不會顯示這棵樹正在變老,卻也讓一樹的葉子由綠變黃。

和傅懿行轉圈的兩周,我就看著這棵樹從完整的綠變成黃綠相交,獨特的金色慢慢擴散開來,再有一會兒整棵樹都會是金黃色的了。

看著這棵樹,好像也在看著秋天一點一點地變得深沉。

我和傅懿行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淼淼從總是盯著我們跳變成讓我們自由發揮,最後她什麼也不評點了。

我想我和傅懿行如果在此時去參加業餘交際舞比賽,憑著我們一分半鐘的華爾茲也能拿下雙料舞王。

兩周,每一天我們都在放學鐘聲響起的時候去到體育館,傅懿行領著我,日複一日地重複最基本的舞步,我們不厭其煩地進進退退,再劃出無數個圓形的弧線。

我身上的衣服從一件短袖校服搭一件薄外套換成了一件長袖外面套著秋季校服,衣服穿多了也沒覺得傅懿行右手按著我肩胛骨的觸感變輕,他從不因為熟練放鬆了對我的保護,我想我後背上應該有一個他的指印。

兩周,我與他從黃昏跳到天完全地黑下來,去取車的時候,車棚的白熾燈已經亮了,只照著我們兩人挨在一塊兒的腳踏車。

兩周,我從許許多多的角度看到了時間的流逝,它原來一點兒也不抽象,還能具體成距離的拉近。

我想我和傅懿行已經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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