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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傅懿行抬頭看了看,不知他是在看車棚外的教學樓,還是落雨的屋簷,抑或是纏綿的雨幕。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那種人身上。”

“傅傅,我覺得你很厲害,很有那種風範,”我覺得有一個成語能形容他對陳凱的態度,卻又想不起來,“誒呀!那個詞叫什麼,我忘了。”

他又笑了笑,“我媽今天說什麼了?”

“就是一開始態度非常堅決地在維護你,她說,這件事情不在於你有沒有和男生談戀愛,而在於有沒有造成不好的影響,這個意思不就是說,哪怕你和男生談了戀愛,只要沒有造成不良影響,那就是可以的嗎。她從什麼時候就能接受你的性向啦?”

“可能也就是今天吧。他們一直沒有同意……知道她要來我還有點害怕。”

我頭頂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與雨聲相比,這聲響有些驚天動地,接著就有果子順著頂棚的坡度滾了下來,落在水泥地上,摔出一灘紫色的汁液。

不知是被剛剛那果子嚇的,還是被傅懿行說出“害怕”一詞擾的,我的心髒像是要爆裂開來。

他頭一次用“害怕”這樣的詞語形容他自己的心情,他只是雲淡風輕地隨口說說,我卻沒法隨便聽聽。

雨水洗刷著地面,我的歡愉,連同那小塊紫色的痕跡被沖得漸漸變淺,直至完全不見。

原來他不知道他媽媽在他這一邊。

我不敢想象那種未知的忐忑。

他竟然還能自如地融進我的好心情裡。

他還沖我笑呢。

他是真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是隻是裝作輕松地和我聊著天?

不敢想。

我很明白“剋制”在怎樣地吞噬著我的感情,這段時間裡,他的所有表現,都是淡然而又隱忍的,是“剋制”的。

他是真的有那麼大的心髒,還是表演給我看的?

一個人真的能受住父母的反對,同學的指指點點,還有那麼尖刻的咒罵嗎?

我真的把他當成神了,傅懿行又不是沒有七情六慾。

我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和他對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整理好表情,還好他又在看雨。

傅懿行沉默了許久,突然偏過頭來看我,他說:“我一直都在想,同性戀有沒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說:“不用顧慮我,說說看你怎麼想的。”

原本我想急急地回答“有的”,可他眼裡都是嚴肅和真誠。

我想起唐城的笑和眼淚,想起舅媽顫抖的聲音。

還有傅懿行的那一句“不喜歡”。

記憶慢慢回溯,我又想起老爸床頭的相框。

神賦予他的每一個子民追求幸福的權利,卻又為他們的旅程設下重巖疊嶂。

我說:“有一首歌,歌詞是‘愛是怎麼做怎麼錯怎麼看怎麼難怎麼教人死生相隨’,我很難理解那種死生相隨的感受。

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點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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