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飛來一雙喜鵲，落在樹枝上，撲著翅膀叫了一聲。

許蘿兒被喜鵲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鬆開了筆，也是因為李宏喜的話，沒握緊筆桿。

李宏喜握著她的手指頭，合攏在筆桿上，不讓她鬆手。

“擔心我被皇上責問來安鳳宮幹什麼，擔心我會被皇上砍了頭，是不是？”

許蘿兒失去了判斷力，一味順著他的話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一條草芥之命，沒了就沒了，娘娘何懼？”李宏喜領著她的手，在硯臺裡給墨力不足的毛筆重新蘸上了墨汁。

許蘿兒雙眉擰緊，這人明知故問的能力一流，招人生氣的能力也是一流，難怪肖昭儀會討厭他了。

許蘿兒的手不肯使力了，李宏喜自然是運不動她的手。

知道又把她惹生氣了，李宏喜說道：“冒著掉頭的危險來教娘娘習字，我就算是被皇上發現，下令處死了，九泉之下，我一定會摔了孟婆湯，在奈何橋邊等著娘娘。”

“等我做什麼。”許蘿兒學著他的那一套明知故問和裝傻充愣，說道，“我是羽靈朝皇后，我死了，與你走的不是同一條黃泉路。”

李宏喜帶著許蘿兒鬆動了的手，寫著字，也不耽誤與她講話。

“那我就一直等著娘娘，娘娘這一世是皇后，下一世投胎成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逝去後，和我走的是同一條黃泉路，我就能等到娘娘了。”

許蘿兒心裡咯噔一聲，這……這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許蘿兒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回覆他，沉默了下去。

李宏喜也很識趣，不再多說話，安靜地教著她習字。

碧雨找不到人打麻將，坐在了許蘿兒常坐的鞦韆上盪鞦韆，碧湖每隔一會兒就去張望緊閉的殿門，找碧雨說起了話。

“娘娘練字怎麼練這麼久，平時龍飛鳳舞寫上一篇就完事了，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出來，娘娘會不會在裡面睡著了？我要不要去殿裡看看？”

碧雨蕩著鞦韆，說道：“還是別了吧，娘娘說了，沒她命令，不得入內，你這樣急著找娘娘，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和娘娘說？”

“還不是……因為出宮的事，娘娘說我很快就能出宮了，我就想早點出宮。

”碧湖昨夜裡做了個噩夢。

夢見被一個像蟒蛇，又像龍的動物纏住了身體，憋得她呼吸不過來，快要死了，驚醒後，淌了一後背的冷汗。